苍术吃完了面就离开了,鹅毛大雪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菖蒲站在医馆内顿了顿,随后转身返回了柜台后面。
建安十六年三月,雪融,柏溪镇的地面上满是些融雪过后留下的集水坑,雪水与地上的灰尘相苟合在一起,后作泥水状顺着地面的坡度择洼地而栖。
菖蒲等的那位大夫终于姗姗来迟,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带了一家子人过来,一行人拖家带口的,有被裹在棉衣之中的稚子,也有跟在车边行走的青年。
老人带着队伍来到柏溪镇之后第一时间来不及去找落脚的地方,就先去了百草堂来找菖蒲。
“先生。”
老人跨入这温暖的屋子中,用艳羡的目光扫过这做工精良的屋子,尤其是在那大梁上停顿了片刻。
随后他立刻双手拱起向面前这个小自己几轮的青年口称先生,深深的拜了一拜。
他虽然年少时便拜入名医门下,但是少时愚钝,又贪玩贪欢,后来于中年时才浪子回头,再拜入师兄门下,这才勉强学了个手艺。
只是学成之时他已经太老了,这次的机会他还是提前打听了一下那菖蒲的为人,随后从师兄手中争取到了这个难得的名额。
他那位二传他技艺的师兄怜惜他年老体衰,考虑再三之后才将这个机会交给了他。
否则若是按照规矩去熬,他还没有熬出来成为师兄医馆里面的正经坐堂大夫,怕是就要化作一捧黄土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留下的这一大家子可没有办法无所谓。
“兄台如何称呼?”
菖蒲绕到柜台之前抬起了深深行礼不起的老人。
“鄙人姓筱,名阎。”
……
“这……这也太麻烦先生了吧?”
菖蒲看老人尚未落脚的地方,原本想给他推荐一家物美价廉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