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书虽然很用功,但有北方生员基础薄弱的通病,考试总是落在南方生员的后头。当初从修道堂升崇志堂时就很悬,所以没升上率性堂,也在意料之中。”
“嗯,我听说他有强烈的复读意愿,肯定也跟你表达过吧?”朱桢道。
“是,他跟下官说了好几次,想再念一年。”金文征点头道:“但一来,下官觉得他再念一年,也考不过那些南方考生,其实是浪费时间。二来,上头命所有未升班的生员,搬出校舍等候发落。所以下官也没法答应他。”
“是谁灌输给他,校方准备不许他们复读,要直接罚做吏员的说法?”朱桢问这话时,双目定定盯着金文征。摇曳的烛光下,样子很可怕。
“这下官就无从得知了。”金文征咽口唾沫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谣言,搞得人心惶惶。我跟说他了,这件事祭酒和司业还在研究,根本没定下来。唉,奈何他宁肯信那些谣言,也不信下官的话。”
“你跟他说,还没决定?”朱桢粗眉一挑,跟罗老师对视一眼,罗贯中撇撇嘴。
显然,这金助教和那周兆吉中间,有一个撒了谎。
这一把,朱桢站周兆吉。他便沉声道:“但那周步吉的堂弟周兆吉明明说的是,他堂兄起先都在读书准备复读了,后来听了这个说法才崩溃的。”
顿一下,朱桢加重语气道:“而且周兆吉说,他问过堂兄,这消息哪里听来的!”
说着他重重一拍惊堂木道:“他说,就是你告诉他的!”
“一,一派胡言!”金助教没被他的话吓到,却被他这啪的一声吓了一跳。“下官怎么可能跟学生说这种话呢?学丞没有证据,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朱桢冷笑道:“你原先班上,有将近一半的生员,跟他同样的情况。我就不信你能只跟他一个人,不跟其余的生员说。”
“我这就派人出去,挨个询问,你说过这种话没有!”说着他提高声调道:“要是所有人都说你说过,你再抵赖也没有用的!”
“……”金助教脸色煞白,自然不能认账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朱桢沉声拍案道:“但我知道,那本弹劾宋祭酒的弹章,就是出自你之手!三十六名学官联署,也是你发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