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殿里遂只放了萧澈一个进去。
他这会儿还是笑意吟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全然没理会他的太子表哥快要黑出酱汁儿的脸色,郁闷得泠衍抒上来就是一句质问:“也不知道替表哥给挡下?居然还敢亲自送过来?”
萧澈两手一摊:“太子表哥说得哪里话?臣弟分明尽力了!可连鸿昭哪里是臣弟能对付得了的?再说人家怎么也是皇帝钦封的太子侧妃,如今也算是您正儿八经唯一一个妃子,臣弟也不敢多忤逆……”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出来,泠衍抒就知道这事也只能这样了,无奈摆摆手略过。
再说这到底也没有多紧急,他本也不指望萧澈能多尽心:“孤都时日无多了,怎么阿澈好像还挺开心呢?哎呀~不会是素日说来都是好表弟,其实已经早早就嫌表哥碍眼了吧?”
“岂敢?分明是表哥这气色告诉臣弟长命百岁完全不是问题,臣弟不该高兴?”萧澈悠悠哉哉还了回去。
“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泠衍抒没忍住笑骂了一句。萧澈不痛不痒,还能拉张凳子管自己坐下再说。
泠衍抒见他这回确实一点着急之色都没有,从容得有点稀奇,不禁揶揄道:“怎么出去一阵,阿澈竟然真练成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萧澈好似对这样的太子有点无可奈何:“行了,表哥也别拐弯抹角地试探臣弟了。莲神医今儿回宫里闹得风风雨雨都没能顺利解开那毒。臣弟却意外得见了五内皇子一面,他虽然还有口气剩,脸色却已经全然不似活人。而今太子表哥还能如此精神地坐在这里,臣弟不作他想。”
说着萧澈随意捋了捋自己衣袖,气定神闲地看泠衍抒装病。
但泠衍抒一时没听明白那一句“不作他想”,疑惑道:“孤确实也中了驻容?”
这话一出,萧澈脸上顿时全是凝重,思绪一转就立刻明白过来:“看来太子表哥是真的见到他了。”
其实萧澈指得是黎初晗,但是这夫夫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显然见一个等于见两个。故而他也不否认他家太子表哥以为自己提及的是林星野。
说到他的星儿,泠衍抒瞬间笑容明亮灿烂,难免拉着人一通倾诉,细枝末节都能说道半天。
萧澈状似极有耐心的做着听众,心下很是震撼黎初晗居然能从“驻容”手里抢人命——虽然太子根本没提这个事,但他就是认定了。
这时候的林星野正藏在华清殿外殿的偏室里,和黎初晗一起偷偷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