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顿了下,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用沙哑地嗓音轻飘飘地说:“……是啊,忽然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zero……
再一次忘记了他。
在一天的结束之时,在一天的开始之时。
就像定时被格式化一样。
时间一到,就清除掉所有负担,斩断所有的羁绊。
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该怎么才能在无望的空白里,将迷失的你救出来,零。
“在想什么?”降谷零感受着猫眼青年语气里的压抑和沉重,好奇地探头去看这人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如同木偶人强行被牵起的弧度,“像是要哭了一样,要我借给你肩膀吗?”
“……不用。”诸伏景光低声应道。
诸伏景光将人扣在安全屋,从开始的心痛愤怒和悲伤,到后来的苦中作乐。
每天跟zero都是初见,不是也很有趣吗?
可他无法忽视心底的撕心裂肺。
明明他们是再度重逢、互相陪伴……
诸伏景光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崩溃了一角,他轻轻拿开好友的手,勉强自己用柔和的语调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无法承受好友陌生和审视地眼神,慌乱起身逃跑了。
钻进厨房,他靠在门上,低下头捂住脸,无声的啜泣着。
许久之后,当他抬起头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只能看出眼眶的微红,再也没有别的痕迹。
他匆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倒进杯子里,端着杯子准备离开厨房时,他脚步一顿。
不能吓到zero。
zero刚刚失去记忆,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时,肯定会不安和害怕。
我不能吓到他。
诸伏景光调整了下表情,冰冷的脸上渐渐现出笑意,但那只是单纯调动肌肉的表情,由无尽的期望和绝望堆砌而成,看上去怪异又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