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王这位手下抬起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咽了一口唾沫,才细细说道:“小人打探到这几日陛下染病,卧床不起!听说是当日我军大胜凉州的军报送到宫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看完就晕了过去,太医看过说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心将养,否则难以痊愈。”
“什么?陛下病了?”历王萧威听完手下的话一脸惊愕,随即便是一阵狂喜之色。“哈哈哈,陛下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气急攻心啊!”历王萧威仰天大笑。
在场的十几位大臣也都是面露喜色,“哎呀,看来陛下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吧?”,“谁说不是呢,晾陛下如何谋划,凉州一败尽成泡影啊!哈哈哈!”,“我看咱们这位陛下时日无多了吧?”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大厅中此起彼伏。
“好了,你先下去吧,孤有重赏!”历王满脸笑意挥了挥手,那名手下欢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历王萧威满面喜色,正待和厅内的众官员说话,门外火急火燎进来一名小厮,对历王一礼而后言道:“大王,陛下有诏书前来,天使正在府门外等候。”
历王闻言一愣,怎么刚说皇帝病重,这就传来诏书,大厅内的众官员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大王,既是陛下传来诏书,还是先行接旨,而后观其内容再做商议。”一位身穿红袍的中年官员向历王进言道。
“嗯,卿言是也!随我前去接旨。”历王说着,带领众官出了王府正门,只见府门前站立一位红衣内侍官,单手举着一卷黄色卷轴,正是皇帝的诏书,他身后两侧各立四名黑衣内侍,见历王萧威出了府邸,站立门前,一个个都是脸色发白,历王的威势他们这些内侍也是深感惧意。
那名站在最前面的内侍官见历王站定,高声言道:“陛下有诏,历王接旨!”说罢双手平端诏书,送到了历王面前。
历王萧威看了一眼这名内侍官,脸色不屑的伸出一只手接过了诏书,转身便回了府内。
按照朝廷的规矩,皇帝的诏书应该是由传召的内侍官宣读,接旨的官员跪听,待宣读完毕,接旨官员要磕头谢恩,双手接过诏书方可起身,之后恭送走了传诏的内侍,才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但是历王一脉掌权已久,早就不把皇帝的诏书当回事了,想当初潞州军的宣抚使萧辰逸初掌朝政之时,获封历国公,加九锡,虽然威仪甚重,但是也不敢公然藐视皇帝的诏书,接旨时依然还要按照朝廷的规矩来,但是到了萧辰逸儿子萧欢掌权时,萧欢利用自己击退冀北军的功绩,逼迫皇帝加封自己为历王,改世子为太子,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行天子仪仗,称孤道寡人臣之礼尽废,也就再也不顾及皇帝的威仪了,那时开始历王接旨再也不行跪拜之礼,只是口中宣称接旨就算是给了皇帝面子了。
不过像今天这样单手随意一抓转身就走的情况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可见历王萧威已经是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那名内侍官惊愕的抬起头,气的脸色发紫,嘴唇不自然的蹙动了一下,一甩袍袖转身带着其余内侍就气冲冲的走了。
历王萧威带着众官员回到府中,看了看手中的诏书,将其放在书案之上,回头看了看众位官员,似笑非笑的对众人说道:“众卿可知这诏书之内所写为何?”
众人都是摇头表示不清楚,老皇帝这个时候传来诏书会说些什么,他们还真的难以琢磨,只听一员武将喊道:“大王何必乱猜,展开一看便知!”
“哈哈哈,好!待孤看来!”历王仰面大笑,说着就将诏书慢慢展开,众人皆是围上前来定睛观看,只见其书言道:
咨尔历王:朕在位四十有七载,天下荡覆、国事不安,北有季、赵之叛,东有异族乱边,皆朕之德薄所致,然社稷得以尚存者,赖卿之力也。近日仰瞻天文,俯察民心,数之将终,运在乎萧氏。今效法先圣,禅位于历王。
历王萧威看罢诏书,一时之间狭长的眼睛里精光暴闪,他难以置信将诏书拿起来又反复看了又看,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足足过了两分钟,他才把诏书合上,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要...禅位于大王了?”众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