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总有意外,正如战争终会结束,美梦总会醒来那样,那夜到来了,战争结束的前夜。”
洛恩克斯的那位皇帝想在这一夜结束繁杂漫长的战争,整个西部与南部的边防军都汇集在短短的日升领—大骑士领战线上,所有人都失去了最后的道德底线,贵族的私人军队和临时招募来的雇佣兵混杂在正规军中。
这次突袭彻底击溃了卡兰德的第一道防线,所有人都在绝望的后撤,而军队所到之处全是死亡,掠夺与毁灭。
突袭来的很迅速,我是这样想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的是正在刚贸易完的城镇驻扎的炎国商队面对正在屠杀的军队选择了与逃亡的军人和镇民们一起坚守。
他们没有听从对面洛恩克斯贵族军官的最后通牒——放弃城镇便能安全回家的承诺。
他们最终没有回家过年。
“最终是胜利后,我率领的军队和幸存的镇民将他们与死去的亲友们合葬在这里。”
雨水冲刷着土地,似乎也在冲刷着老者的记忆……
“在这之后我也会忘记他们了,慢慢的忘记一切,最后走向漫长生命的终点。”
希里芬从故事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旁的老人早已经消失不见,而刚刚沉浸的回忆或许是兰尼斯特辉术的流动。
她记得老人之前说过什么,高塔的诅咒伴随着他的一生,除了这支商队和镇民的后人们,也许这位沧桑的老者就是了解这段历史的寥寥数人之一。
但已经无所谓了,这就是存护的意义,只要卡兰德的子民们经过这些存护的丰碑,那么他们就会如常呈上自己的敬意,这是外物与时间无法改变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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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兰德的感染者隔离政策似乎只对于城区以及其外的移动地块有效,我们之前在卡兰德非城市区块的固定城镇时,歧视和非议似乎都并不是很重。”
塞西莉丝环视着这些被称为城市肿瘤的隔离区域,在这些被称为感染者“合法乐园”的地块上只有大公司开的工厂能有这些可怜人的容身之地。
“当然,城市是联合政府新型经济的汇聚之地,现在卡兰德的经济早已经不是靠着田野的丰收和单纯的商品贸易,商业联盟想要的更多,野心也更大。”
欧普拉提拿着相机对着沉闷的工厂外围扣动着快门,两位套着抹布长披风的女士则是慢慢跟在他身后。
“青年报是委托你调查什么?既然政府都默认这些工厂招收感染劳工了。”
塞西莉丝摆摆手,这样的环境总比洛恩克斯冻原上随处流浪的感染者强多了,虽然两者都在受到不公的对待。
“当然不是,只是联合政府,也就是商业联盟制定的感染者法案也会有台面上最后的遮羞布,只要我们不断揭发着他们越线的作为,那么那些可怜的人们就能过上更长一段时间的‘符合法律’的生活。”
“不断揭发?”
看着熟练的拍摄着的欧普拉提,前者正在如流程般对工厂外围拍照录像。
“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欧普拉提回头笑了笑,扶正了他的眼镜。
“所有人都知道感染者不可能有正常的待遇,而政府也不会真正的对那些违法的企业进行有效的措施。”
“这种反复横跳的短暂惩罚和报道已经成为了一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参演的喜闻乐见的默剧。”
终于放下相机,他带着艾文娜和塞西莉丝来到了一处街道的内巷中。
“既然我们无法改变现状,但也不代表我们放弃了改变的努力。”
他说完便轻松推开了巷尾的井盖,
井盖的下方亮着一丝微弱的火光,至于它通向何处,也许只有欧普拉提和火苗的主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