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仿若幽深的寒潭,此刻正泛起层层涟漪。

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夜,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画,蓦地在他脑海中展开。

母妃悬在梁上的织金裙带,在清冷的月光下,也曾被映照出相似的星位,

那般凄冷,那般绝望。

他的双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

忽然间,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双手用力,将胡饼硬生生掰成两半。

碎屑簌簌而落,如同凋零的碎花,纷纷扬扬地掉进墙缝。

就在那瞬间,整面砖墙仿若被唤醒的巨兽,发出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蜂鸣。

福安浑浊的眼珠仿若受惊的野兔,猛地收缩,眼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十年前,他奉命看守冷宫时,国师那神秘又威严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曾记得国师一脸凝重,用那低沉仿若来自九幽的声音说过,

这屋子每块砖都浸过黑狗血,邪异非常。

可此刻,那些发霉的砖缝里,分明有幽蓝光晕如蛛网般缓缓蔓延,诡异至极,

似是要将这屋内的全部都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明日太子生辰宴……”

福安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仿若咽下的不是口水,而是恐惧。

“娘娘说您该换身见客的衣裳。”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若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落寞的殿下。

萧景琰的手仿若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缓缓抚过袖口磨破的月白襕衫。

那袖口的破损处,线头凌乱,仿若他此刻破碎的心。

指尖在听到 “娘娘” 二字时,微微发颤,

仿若被勾起了心底最深的伤痛。

皇后慕容氏的面容仿若鬼魅般在他眼前闪现,

她总爱赏他素色衣裳,那素净的颜色,在他眼中却如同裹尸布一般。

正如她当年,面无表情地赐给母妃的白绫,那般冰冷,那般绝情,

斩断了他生命中的一抹温暖,徒留满心的恨意与悲凉,

在这清冷的月夜中,肆意蔓延。

……

东宫的鎏金穹顶宛如一顶华丽至极的金宝冠。

在暮色的轻抚下,将那橙红的霞光折射成满地碎金,熠熠夺目,仿若一场奢靡的梦境洒落凡尘。

萧景琰孤身一人跪坐在最末席的青玉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