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丰俊朗有满缸子的意见。
“又不是去做行脚僧,你们这又带杨枝澡豆又带瓶钵的作甚?还有这些旧衫破帽怎么也带走?咱们不是有钱吗?出外行走,怎么也得置身像样点的行头吧?饿了累了,直接上馆子宿客栈,客栈里什么没有?”
家庭财权掌控者古元卓便发话了:“弟弟说了,以后咱们要精打细算,量入为出……”
丰俊朗脸色气得发青:“就你把他的话当圣旨。咱们身上穿的这些能见人吗?”
他和古元卓身上穿的都是以前子明的旧衣改的。
五个人一式的坎袄,灰绿色,略显臃肿,只是大小不同,还是子慕予拆了一床棉被特意赶制。
当然,子慕予只做了裁剪和塞棉花的事,针功还是古元卓出品。
歪歪扭扭,形似蚯蚓,可子慕予也知道,这已经比自己鸡爪乱印好得多。
古元卓乜着眼直接怼:“弟弟穿的是一样的,不好看着嘛!你不能见人,分明是人本身长得不怎么样,别屙屎不出赖地硬,污蔑衣服。”
“哇!”丰俊朗被气得从脖子红到耳廓,胸膛急速起伏,指着古元卓半晌也说不出话。
他刚来凤凰坳那两年,古元卓木讷,次次唇舌交战都被他说得哭跺脚,生闷气。
可是每次子慕予插嘴,形势便会突转直下。
后来连古元卓这块木头也学乖了,挑着子慕予说过的话,也能顶心顶肺地乱说一通,再不济,一顶“嫉妒”帽子盖下来。
他是谁,岂能与这种满嘴都是「五谷轮回之物」的俗人计较!
“凭什么是他管银子,我不服。”丰俊朗指着古元卓道。
子慕予清点好所有物品,拍拍手。
“那便把银子分了吧。”她道。
她早想好了,这么多的银子放一处不保险,若是遇见意外,全丢了那就完蛋了。
分成五份,就算运气再背,应该也不会五份一起出状况。
古元卓果然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五袋银子,每人一袋。
丰俊朗拿到手,拆开袋口算了算,足足一百两。
他瞄了一眼元征的,也有一百两。
其实除了冯继洲手中的多些,大家都是一百两。
“他为什么要多些?”丰俊朗心里其实也没什么计较,他只是本能地想质疑。
“冯先生年纪大,以后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花钱的地方多。”古元卓实诚地解释道。
冯继洲本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抿酒,闻言呛了一下,喷湿了半个袖子。
子慕予更是差点咬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