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谁也没发现,落在最后的李莲花和叶灼,不见了。
叶灼本来就一直跟着李莲花,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见他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侧身贴在了石壁上。
她立即伸手去抓他的手,随后那石壁微微凹陷,将两个人无声地吞了进去。
这处甬道又跟之前的迥然不同,两侧竟然挂有油灯。那空空荡荡的铁链声忽然变得很清晰,还有有毂辘转动之声隐约传来,仿佛有轮椅之类的东西在移动。
李莲花低声道:“这位是琵公子,地字牢的守牢人。”
等到轮椅近了,叶灼才看清上面坐着一位黑衣书生,眉目俊秀,不过是张人皮假面,年纪大约不小了,身姿却仍有潇洒飘逸之态。
琵公子颔首,抬头看了李莲花一眼,“好久不见。”
李莲花报以微笑,“是啊,好久不见。这些年连累你……”
琵公子莞尔一笑,“看吧,我说你十年后定会觉得如此招摇毫无必要。”
李莲花咳了两声,缓缓道,“咳咳……年少轻狂,不提也罢……你这伤势如何?”
“无碍,这牢还是守得住的。”琵公子笑了笑,传音道:“倒是你的女人,有些危险。”
“虽然装得出柔顺,可眼底聪明太过。我直觉她修的内功心法品阶很高,但颇有走火入魔之像……若是驾驭不住恐遭反噬。”
李莲花连忙辩解,“叶姑娘不是我的女人。”
琵公子微笑,“哦?那你带她来见我?”
李莲花顿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这倒真不是他想的那样……
琵公子在李相夷的朋友里也是十分特别的那个——那时候他正值人生巅峰,喜欢广交朋友,跟什么人都能聊上两句或打上几架,随后便称兄道弟。
他喜欢热闹,对别人的好感来者不拒,不在意他们是不是能跟他匹配,也无需他们跟他一样惊才绝艳。
交朋友嘛,有一处可取,逢时相谈甚欢,别后各有锦绣人生。
纪暄如此,展云飞如此,甚至笛飞声也是如此。
师兄与众不同,但那是因为师兄爱他,在他最难的日子里回护于他,是亲恩。但也很难否认,他内心深处觉得师兄上限不过如此——武功、眼界、心性,方方面面,都谈不上让他崇敬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