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门主说的是……其实这门功夫理当能感知一切情绪,自然也包括善意、思慕、关切、忠诚,只是我于后者没那么敏锐。”叶灼叹了口气,“或许李门主学出来,会更能感知善意也不一定。”
李相夷想,果然功夫本身不分正邪,全看练的人如何偏重。
说不定他练成之后,能反过来教导叶姑娘呢。
“这最容易区分的,并非善意或恶意,而是仰视、平视和俯视。”
“善意和恶意通常在此基础上呈现出不同表达。”
叶灼所说的都是自己总结的具体心得,而非‘混元决’的晦涩心法,所以十分接地气。
“你在人前如何评价笛飞声?”
李相夷不假思索:“笛飞声此人,不失坦荡磊落。”
“李门主觉得这是平视还是俯视?”
李相夷‘唔’了一声,“当是平视吧。”
“但其实,是暗含一点俯视的。”叶灼见他不解,微微一笑,“你不相信。那我再问你,你如何评价剑魔?”
“剑魔虽为魔道,胸中自有沟壑,与世不容而已。”
“看吧。”叶灼耸了耸肩,“都是魔教头子,可笛飞声在你心里不如剑魔。”
“剑魔与你胸襟相当,只是道不同,这反过来看,笛飞声自然就差了你一层了。”
“你觉得笛飞声此人可交,也有兴趣与他切磋武道,但心里头还是默认他不如你,也就不会专程点出他不如你的地方。”
“这属于看上去是平视,实际上是俯视的。”
“反过来,那些个徒有虚名的‘武林前辈’评价你,却会说——李相夷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可惜年轻,太过狂妄了些。”叶灼喝了一杯酒,悠悠道:“这就属于看上去是俯视,实际上是仰视的。”
“有意思。”李相夷品了品其中差异,认罚喝了一杯。
叶灼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突然‘噗嗤’一下,“就像刚刚那第二轮斗诗——李门主夸我容貌姣好,身姿风韵,我夸李门主俊美无铸,功业辉煌——俗人都觉得我俩眉来眼去,但实际上呢……互相讽刺罢了。”
“李门主专不提我聪慧有主见,是讽我自作聪明。”叶灼一边喝酒一边笑,“我专不提你志气高远,是说四顾门的正义乃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