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却摇了摇头。
四顾门都传叶姑娘直觉无双,但她觉得自己的直觉才是对的。
“相夷他……”乔婉娩苦笑了一下,“跟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多话说。”
“他只会让我相信他,听他安排,等他回来……”
“听他说江湖上的事,却都是报喜不报忧,只说又做成了什么大事,破了什么大案,却只字不提其中的艰辛。”
“每每我一开口询问其中细节,他便不继续说了。”
“他有时候不开心,自己呆坐在屋里,见了我会扯出潦草的笑来,却只是让我等一等。”
“他总是一声不吭去找与人比武,伤最重的时候都瞒着我躲着我,还让紫矜一起来骗我……”
她低声说着,眼泪忽然滑落了满脸。
其实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但是无人可说。
阿柔和阿桃只会以为她在抱怨,胡乱安慰,跟紫矜说就更不合适,他无法安慰自己,只会把不满转移到相夷那里。
她困在四顾门太久了,久到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被李相夷喜欢是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啊,你是所有人眼里的幸运儿,幸运到你想要抱怨一句,别人都觉得只是矫情。
可是哪份感情里会全无压力和苦楚呢……
她实在觉得撑不住了,所以不管不顾想找个人来说——叶姑娘是世上最不会安慰她的人,但也是最不会听了她的话,转头拿去搬弄是非的人。
因为她跟相夷很像。
“但是乔姑娘,”叶灼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只负责解释因我生出的误会,你们之间的其他矛盾与我没有干系,也并不是我抢了他本该跟你说的话。”
“我明白……”乔婉娩笑笑,抬手抹掉了眼泪,“先前叶姑娘说你不缺饭搭子,但其实……想找个人说说话的是我……让你觉得傲慢非我本意,实在抱歉。”
叶灼素来吃软不吃硬,听了这话,侧身将门口一让,“若你想寻找安慰,我并非好对象,但只听着,还是可以做到的。”
乔婉娩一愣,而后苦笑了一下,“叶姑娘,你有话可以直说,我并不想你……像相夷那样敷衍我。”
“那我当真有话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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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灼后退一步进了院门,乔婉娩也提起裙摆跟在后面。
绿夭很有眼色地煮了一壶茶,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院门。
“你想知道李相夷没有跟你说的话——那好,我姑且来替他说。”
“慕容家求上你,想借你跟李相夷的关系让百川院对慕容方网开一面——为何你自己分明也不乐意,却非要等李相夷来做这个恶人?”
“你是想试探他会否为你违背原则,还是你不愿损耗自己跟家人的情谊,不愿成为慕容家口中的‘忘恩负义之辈’?”
“慕容家不达目的自会不满,区别只是将这种不满从你身上转移到他身上罢了。”
乔婉娩下意识反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