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也蹲下来,挽起袖子加入挑蟹的大军。
他如此有烟火气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十几年前红绸剑舞轰动扬州的少年。
叶灼看了一会,也跟着蹲下去,指着一只正费力从三两的桶中往四两的桶中爬的螃蟹道:“要那只。”
然后她自己挽起袖子,伸手去抓——却被突然凶猛挥舞钳子的螃蟹吓得一缩手。
李莲花发出一声含义不明地轻笑。
恐怕也没有人能想到,她曾是袖月楼里身价万金的花魁吧。
他随即伸出手,熟练地掐住螃蟹壳两端,朝网兜里一扔。
“叶姑娘,你知道怎么挑螃蟹吗?”
叶灼摇头:“不知道,但挑有活力的总没错。”
“嗯,思路没错。”李莲花赞许地点点头,抿唇笑着,“但其实,这种爬得快的未必活力足,反而是那种不大动,但眼睛转得快,如果你伸手一拨,转弯非常灵敏的才新鲜,喏,比如这只。”
他从桶中又抓了一只三两的,举到两人眼前,“呐,蟹壳青灰色有光泽的,比颜色偏黄偏黑的要好。”
“腹部雪白色的,比发灰有斑点的要好,手感坚硬的比发软的好。”
“哦?”叶灼将刚刚那只翻过肚皮来看,确实是他的那只品相比较好。
然后她发现了另一件事——
“诶,这两只怎么好像不太一样?”
李莲花笑出来,“你连公蟹母蟹也分不清楚呀?”
叶灼茫然摇头。
她只有小时候在云城吃过整只的螃蟹,而且次数很少,毕竟运输不便,损耗太大。
到袖月楼之后,都是在宴席上吃处理好的蟹制菜肴,最多上面盖半个蟹壳做装饰——她甚至不会拆蟹,也绝对没耐心学,若是没人服侍,多半会随便带壳嚼嚼,然后宣称自己厌恶这种吃食。
所以她压根没见过螃蟹的腹部,也不知道公蟹和母蟹是不一样的。
“壳尖的这种是公蟹,圆的是母蟹,各自出产蟹膏和蟹黄。”李莲花伸手摆弄着两只螃蟹:“母蟹九月熟,公蟹十月熟,眼下只是八月,并不是最好的时节,但仍旧还是挑母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