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地面水汽大,衣服布料晒得再干都会发霉的,没办法的事。尿是最容易得的肥料,也只好放在卧室里了,不然,放在祠堂里就是对祖宗神灵的不敬了,大白天的也不好意思拉,所以,我小时候的尿桶都是放在卧室的门背后,一拉整个房间都是尿臊味,习惯了就好。现在我爸妈的房间还放着尿桶,卫生间也放着尿桶,说要存好尿来,好浇菜。”
“你理解就好。你看,这小小屋子挤着五个人,还有比我家更困难的吗?”
“没什么的,我又不是城里人,什么困难没遇到过?我小时候屋子也住四个人,不过是计划生育抓得比你们严,只生了两个孩子,少挤一点点罢了。”
他的眼光逐渐明亮,屋内的摆设渐渐浮出水面。说实在的,比想象中好,至少还有蚊帐,只是床比自家的小太多了似的,难怪她老公要睡地板上的那块板了,那板像书上画的跷跷板样,狭窄而修长,那个大男人可以睡在这上面?他想了一下,又比划了一下,心说应该可以,自己小时候在中秋月圆的时候还在禾场上睡条凳呢,要不是夜深风凉,他可以睡一整个晚上,比这板高多了,窄多了,不过,自己那时也小多了。
“你们两夫妻就睡这上面?”他指着那块木板。
“那么窄,你看怎么睡?”
“是哦,我真笨,这哪能睡两个人,一个人的手脚我看都要放在地上,像树干上绑了一条猪一样,四仰八叉。”
“呵呵,很像那个样子。我就经常像一条等待宰杀的肥猪一样,在上面躺半个钟头。”
“你?不过,是很凉快,很接地气了,四肢都很接地气。”
“还很舒服,手脚都可以伸展到最开的程度,好放松呀!可惜,只是死鬼很少回来!”
“他不回来还更好,可以躺一整夜了,何止抢他这可怜的半个小时?”他脱口而出,说得他都想躺上面体验一下肥猪被绑、酒酣胸胆尚开张的味道了。
“说你呆,果然呆!我一个人还无缘无故在上面躺半个小时?”
“嗯?”他一愣,进而瞥见她神秘的一笑,这一笑让他懂得了好多,他知道凡是神秘的微笑,背后都隐藏着那方面的内容。
“这小床上三个孩子,怎么小心?动也动不得,哼也哼不得。忍不住,收不住场了还不把孩子震醒?”又是扬眉一笑,并定定地盯着他,盯得他两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