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杨暮客眼睑低垂,太子这意思是不要继续问下去,别让他劳心。啧。可贫道心里的结打不开,那贫道的苦又谁知道呢?念头不通达,便吃不香睡不好。睡不香吃不好,便要心生杂念,不利修行。不利贫道修行,那便是血海深仇。
杨暮客抬头龇牙一笑,“贫道肚量不大,有的是法子让殿下宽心。殿下只管放心,那魏氏一家不管多少口人,都活不到今儿日落。”
太子琢磨一下,“要不您再变成亚尔道长,打我一顿出气?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端坐着,“亚尔道长如今是冀朝官祠里的护法神,可来不得罗朝。”
太子目光低垂,“我罗朝山里困着一条脊梁,本王恰恰缺了这条脊梁。若本王有了脊梁,罗朝和冀朝定然能和睦共好。道长不妨帮帮本王,把这条脊梁找回来。”
杨暮客怎会轻易答应,推脱道,“殿下说得那条脊梁是歪的,京都那条才是正的。”
太子好奇地问,“何人告诉道长谁是歪的?谁是正的?”
杨暮客低头在袖子里抠抠手指头,“仙人说得。”
太子笑道,“仙人又怎会管着世俗之事呢。这脊梁换了后,另做他处支柱岂不更好?”
杨暮客皱眉认真地看着太子,“殿下真心实意?”
“不若道长剖开本王胸腔看看,本王的心是否是那有血有肉的。”
杨暮客摇头,“不必了。贫道能耐有限,当下怕是帮不上殿下。”
太子了然道,“是本王糊涂了。着急了些。道长这等世外高人,行事定然讲究机缘。那魏氏,也非都是大奸大恶之人,若道长心气不平,本王可让魏氏登门道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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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一拍巴掌,“那明日鉴宝会终了,贫道便领着婢子等着魏氏登台道歉。”
太子摇头笑了笑,这道士当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
离了太子驻地,来到府衙之处。杨暮客站定在府衙门前等着蔡鹮出来。太阳高照,他也没撑伞。因与众不同,显得有些孤单。
不多会,一个内官领着蔡鹮从府衙里走出来。
内官跪地磕头,“参见道长。下官是殿下安排留守蔡鹮姑娘的太监。姑娘人身安全,是下官以头颅作保。当下姑娘下官送至道长身旁,职责已了。”
杨暮客看着稍显憔悴的蔡鹮,“愣着作甚,过来啊。”
蔡鹮抬头眼眶有泪,一头撞进杨暮客怀里。紧紧抓着杨暮客的衣裳,“少爷。您可算来了。”
杨暮客拍拍蔡鹮的背,“大街上哭得难看,多丢人。回去有的是地方让你哭。”
蔡鹮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杨暮客身后的小车。“婢子坐哪儿?”
杨暮客抽出一块木板,担在小车车座后面。“坐板子上面,贫道这桌案本来是摆摊用的。当下你先上来当个吉祥物展示一番。”
蔡鹮爬上去,把头埋起来。生怕露出脸丢人。
杨暮客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不知赏给这太监什么东西。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来一根朱笔。眼中金光一闪,开口道,“你这人身体残缺,五行不齐。贫道一笔朱砂帮你开慧。日后因命格招惹了邪祟,你自有警觉,小心躲避。”
“多谢道长恩赐。”太监还是头一次遇见有人赏赐这个的,也不知如何去谢。额头被点上了一笔朱红,他也不知能不能磕头。只能目送二人离开。
杨暮客骑着小车驮着蔡鹮悠哉游哉地往港口骑。
云卷云舒,终是要到红尘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