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国大营外人不可随意近前,二位且于此地等候。待小的回转禀报。”
龙女眼中闪着金光,张大了龙口喷出香雾,“小小守山妖兽,还不快快去通报。”
黑熊伏地变作黑风倒转而回。
不多时,一条金桥从黑夜深处延伸到了龙女足下。龙女四足抓在金光之上,漫步于云雾之间。进入了白启君的洞天之内。
杨暮客摸着剑刃,薄薄的人皮被割破了,露出了青色的爪子。他抬头看了看好似人间仙境一样的洞天。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在金桥尽头等候。
待龙女走近后,白启掐子午诀朗声道,“白启喜迎上清门紫明道长来访,喜迎敖氏龙女来访。”
杨暮客眼眶里的绿珠子转向白启,“贫道来此是要个交代。礼数便免了。”
这下座下的龙女尴尬不已。堂堂真人以问候礼接见他们两个小辈,紫明是上清高徒自是有端着架子的能耐,可她一个龙族外子哪儿当得起真人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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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不明所以,诧异地问,“不知上人要何交代。”
杨暮客龇牙一笑,“贫道未曾修成人身,寻再活之道。罗朝有一女子于贫道有活命之恩。贫道的元气得自她之身子。却不巧,她乃是骨江之上江女神教的女祀,死在了与贵国之争。贫道于情于理,都该为她做些什么。既不能让她死而复生,那就替她报杀身之仇。真人觉着是否合理?”
老头放下掐诀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暮客,“两国交战,各有死伤。不知上人要何交代。”
“一命偿一命。”
白启修行已久,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蔑视过。这上清门的小道士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顺国与罗朝之争,跟你上清门有何关联?就算是一个女子给了你元气让你活命,那也轮不到来这国境之上叫阵妖国君主。
白启正色道,“两军交战,情势瞬息万变。本君不知上人所言女子是因何而死。”
杨暮客用法剑削去鬼爪的指甲,黑烟嗤嗤作响,他平静地说,“贫道一路归山,除了要修出一个人身。还要行路行得体面。有恩之人被杀,若贫道不闻不问,我于宗门长辈眼中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你把杀了贫道恩人的妖精交出来,贫道不打扰你与罗朝之争。你我各自安好,岂不美哉?”
杨暮客话中自是有弦外之音,若不交出来,那就是让他行路不甚体面。
遂白启君问道,“若是本君不交,上人欲如何?”
杨暮客那一双碧绿的眼珠子盯着白启,“贫道没什么本事。没修成人身,莫说筑基,连宗门法术都会的不多。但贫道是一个鬼王意欲托身成人。至今贫道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不曾闹过。白启君若是把贫道逼到了有宗门不能回的地步。贫道不介意脱下这层人皮,施展一番。”
白启君噗嗤笑了,他修成真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要挟。他也好好打量了一下杨暮客的本相,的确是个鬼王修为。可即便你身为鬼王,这可是妖国妖军之阵,你一个鬼王凭什么敢作威作福?
龙女听着背上杨暮客如此说法,心脏都要跳出去了。小道士你怎么就敢这么跟真人耍威风?
白启摇了摇头,“老夫念你是上清高门弟子,福缘深厚。你回去吧,此事老夫就当不曾发生。”
杨暮客跳下龙背,拍了拍龙女,“且去一旁看着。”
龙女骑风逃走。
白启君皱眉看着杨暮客,“老夫已经给你退路,你为何却要寻死?”
杨暮客手持宝剑,掐剑诀,“贫道走得便是向死而生之路。若白启君阻贫道报仇,便是阻贫道修行之路。”
白启撤了金桥,将杨暮客扫出洞天之外。杨暮客从半空落下,猎猎狂风吹着他的人皮,一点点把大鬼本相吹了出来。
敖麓远处看着,想要去接,却又不敢,犹犹豫豫。
化成鬼王的杨暮客无师自通变化阴风之术,鬼影掠过长夜,冲进了妖国军阵。
他在闻月桂元灵气息的味道,那味道从密林深处散发而来。
萧汝昌问白启君,“主上。上清门人来访,所为何事?”
白启皱眉,“说是为了恩人报仇。不知他怎么修成的鬼王,活了这么多年,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要来闹上一闹。真以为他上清门是招惹不得的?”
萧汝昌灵识探查外界,“那鬼王化成阴风闯阵了。”
白启咬着牙根,“他既不听劝阻,死在我妖国阵中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