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朝会之日,朝堂中群臣俯首列立,气氛中透出几分肃杀之意。武则天端坐在御座之上,目光如炬,巡视群臣。她知道,这次朝会非同寻常,来自北方突厥的使者今日将与朝中大臣交锋,这不仅是一场外交上的考验,也关系到大唐在诸边民族中的威望。
朝堂内的两侧,文武百官按级排布,各自心怀警惕。右相裴炎一脸沉静,手持朝笏,目光却不时落在宫门处,仿佛在等待某个特殊的时刻。太平公主今日也在,她站于武则天的侧旁,面容平静如水,但眼底却闪烁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光芒。
一声宫门开启的沉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传旨太监尖声高呼:“北突厥特使入殿——”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通报,突厥使者踏步进入大殿。他一身异族装束,气度不凡,面容透出一股自信与冷峻。使者手中持着用金饰镶边的文书,直直走到殿中,朝武则天拱手行礼,口中用略带生硬的汉语道:“大唐天可汗万福,北突厥特使额尔敦拜见。”
武则天目光冷静,稍稍抬手:“平身。”她的声音不急不缓,透着威严,“额尔敦使者,远道而来,今日既为友好而至,且将尔等所言直陈。”
额尔敦使者微微一笑,朝堂之上,群臣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额尔敦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北突厥对大唐之威慕名已久,与大唐数年相安无事,实为边疆之幸。但近年来,贵国有边关将领侵犯我部领土,使得我北突厥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因此,我奉可汗之命,请求大唐天可汗归还侵占之地,以保两国长久之和睦。”
额尔敦言辞恳切,但言下之意却不失挑衅之味。群臣听闻,不少人面露愠色,徐敬业率先上前一步,朗声道:“突厥使者所言恐有不实。我大唐向来以德治边,何来侵占之事?此番言辞,是否过于武断?”
额尔敦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徐将军,大唐军队多次南下,在我北境劫掠,贵国恐怕也难以推脱责任。此番我来,正是为了避免更多争端,希望能与大唐重修旧好。”
朝堂中,裴炎微微眯起眼睛,似在思量,片刻后出列道:“陛下,使者言辞虽有偏颇,但突厥一向野性难驯,若因此与其交恶,恐边境难保安宁。臣以为,应予使者以抚慰之言,寻求和谈,以保万民之安。”
武则天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裴炎此言,未免有些过于软弱,甚至隐隐有讨好突厥之意。太平公主见状,目光一凝,上前一步道:“母皇,臣女以为,我大唐从无侵占之心,边疆将士也非主动挑衅之辈。使者所言之事,恐怕未必属实。此时若示弱,只会让突厥有机可乘,反而动摇我大唐之根本。”
武则天目光如炬地扫过额尔敦,冷冷道:“太平所言不无道理。额尔敦使者,若要我大唐归还所谓侵占之地,必须拿出确凿之证,否则空口无凭,何以取信于我?”
额尔敦眉头一挑,似未料到武则天如此强硬,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地图,呈于武则天面前:“陛下,这是我北突厥边疆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明了被占之地的具体方位,还请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