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傀取了枚橙色灵石,桌上一摆,拎起瓷壶胡乱倒茶入嘴。
茶水坠落空空腹部,竟飞速旋转起来,化成一团浓浓白雾。
骨傀出了茶馆,长街漫无目的信步。
离城向西的念想,愈来愈盛。
却见一猴精瘦子,走上前来。
“前辈是在找人?晚辈马小五。”
骨傀面露喜色,点了点头。
立有人嚷道:“马小五?你这滥赌鬼想干嘛?”
马小五回头瞪眼,轻声对骨傀说道:“前辈,这些人胡言乱语,巴不得我离前辈远点。”
马小五观察良久,猜测骨傀弱智,他身背重债,走投无路,这才冒险拼死一博。
大不了死骨傀爪下,与死在嚷着要其小命的债主手里,没多少分别。
骨傀勃然大怒,好不容易有人搭讪,谁敢从中作梗?
骨傀转身,朝说话之人怒目呲牙,低沉咆哮。
吓得一帮人接连后退。
“前辈,这边请!”
马小五领着骨傀,又进了间茶馆。
“二楼包厢!”
“花茶、六色果盘、两只烧鸡,四碟牛肉茶饼。”
马小五三天没吃饭,逮着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骗点吃喝。
骨傀自不会反对。
茶馆伙计哆哆嗦嗦,上齐了茶水菜品,掩上房门。
“前辈找谁?”马小五咽了咽口水,抓起肉饼,示意骨傀先吃。
骨傀摆手。
马小五立张开大嘴,狼吞虎咽起来。
骨傀展示薛通名帖。
马小五几张肉饼下肚,咕嘟喝了口茶,瞟了眼帖子的署名。
“薛通!”
马小五的眼珠,蓦然滚圆,手一颤茶杯脱手。
骨傀接住茶杯,眼窝魂火饱含询问之意。
“前辈找薛道长!”
马小五抹了抹嘴,开始胡编乱造。
薛通与素心宗的恩怨,他早有耳闻,近期之事,更是听得耳朵起茧。
“薛道长与道法大战势难避免,听说他烧了多地馆府,很快就会来威宁城。”
马小五说话半真半假,一边察言观色。
这本就是赌徒的生存之道。
他又塞了只肉饼进嘴,拖延时间。
骨傀果然很感兴趣的样子。
“道法天人非同小可,威宁又是素心宗的地盘,薛道长的消息流传极少,小的有点路子,需花些灵石打点。”马小五横下心,骗起了钱财。
花钱买消息,薛通干得极多,骨傀觉得本该如此,毫不怀疑掏出灵石袋。
袋子鼓鼓囊囊,少说装了三四百枚。
马小五的心砰砰直跳。
“十万灵石,小的便能将消息打听清楚。”马小五颤声道。
骨傀取了十枚湛蓝灵石,放至马小五跟前。
“小的这就去问!”
马小五揣灵石入腰包,连烧鸡都来不及吃,又道:“前辈请在这等,晚辈明日必回。”
他迅疾下楼,抹了抹嘴上油汁,胡诌道:“混了点吃的,骨傀前辈正在等人,心烦生气,没啥事就别自找没趣了。”
他挤出茶馆大门,脚底抹油溜了。
马小五欠赌场两万、杂七杂八的债主万余,此番刀口舔血骗来十万,岂有不溜之理。
马小五从来没这么有钱!
他还清赌场旧债,正欲去寻最大的债主,场子里吆五喝六的声音,让他心痒难搔。
腰缠万贯的赌鬼入赌场不玩,简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