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是很冷喵......"小黑豹哆嗦着,说话时口中甚至呵出了寒气。
"呜...这样如何汪?"哈斯基全身抖动着,活动着他那本已酸软不堪的手脚,不断互搓,以此来产生更多的热量。
他搓得很用力,自己很快就气喘吁吁了。但他不知道这种热力能否传到对方身上。
"哈,哈尔?还冷吗汪?"他喘着气问。
黑豹少年依旧哆嗦,而且开始神智不清了。情况糟糕到了极点。在这种状况下,就连天生乐观,性格大大咧咧的哈斯基也开始害怕了起来。
"哈尔...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汪。"他抱着他的朋友,低声哭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过,只有这一次。他的好奇心几乎要害死他的朋友了,他才真正尝到害怕和悔恨的滋味。
但他也知道,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不做些什么,他的朋友真的会衰弱而死。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汪。我答应过的汪。"他脱下自己和哈尔的上衣,把自己和黑豹少年紧紧裹在一起,让自己的体温直接传到对方身上。他不管身体的疲劳,用仅存的那点体力,疯狂地搓着双手,以此来制造热力。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如同火炉般温暖,这种热力透过他的皮毛传达到对方身上,在小黑豹冰冷的身体上蔓延。哈尔的哆嗦渐渐变得缓慢了,取而代之的是哈斯基渐渐急促的喘息。
"好...好渴......"身体暖和下来以后,哈尔梦呓般低声说着。虚弱至极的他需要尽快补充水分和能量。
哈斯基想了一想,想到了唯一的方法。
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心。伤口很大,血从他的狗爪子中猛涌而出,而他则把手方到哈尔嘴边:"这不算太多,但至少能让你解渴汪。"
闻到水(血)的味道,神志不清的哈尔凑了上去,毫不犹豫地大口吸吮起哈斯基伤口上的血来。生命的力量从一名少年的体内传到另一名少年处,但它从来没有增多。犬人少年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仅存的体力在慢慢流逝,他一阵阵的眩晕。
太糟糕了。这样做即使能暂时救活哈尔,哈斯基也没有力量再逃走了。他们两个最后会死在这里的。怎么办?怎么办?------随着失血越来越严重,犬人少年的神智也越来越模糊不清。他却没有放弃思考,在晕过去之前竭力支撑着,希望能够找到自救的方法。
哐啷!------一只瓶子从哈尔的上衣口袋中滚出,撞在墙边,又滚了回来,最终停在距离两名少年不足一码的地方。
那是一只装满了红色药水的瓶子。
"那是..."意识在晕阙边沿的哈斯基,用他几乎昏花了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瓶子。这药水他认得,这是小哈尔拿来救活了他爸爸帕拉米迪斯的红色药水。
不管这是什么,它都是他们此时唯一的依靠,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哈,哈尔,别再吸了汪。"哈斯基收回自己的手掌,吃力地挪动身体,想要抓住那只药水瓶子。
一码。半码。五英寸。三英寸。这移动的过程长如一个世纪,犬人少年全身像灌了铅般沉重,挪动一点点都格外吃力。
但是,他还在抓住了瓶子,抓住了自己和朋友的最后一丝希望。
一抓住,他就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直接咬开瓶子的盖。盖子一打开,红色的药水理所当然地流趟了一地。
哈斯基却顾不上脏,更把尊严抛于脑后,他伸出舌头,如同小狗般舔食着地面上的红色药水。
那东西苦,难吃,充满了血一样的腥味儿。
不行了。哈斯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身心的疲惫还是战胜了他的意志,犬人少年的眼皮沉沉地落了下来,他眼前一黑,黑暗与麻木就这样把他完全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