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道:“虾蛤寨遇袭,各路援军没有动静,哪怕环州遇袭,亦然如此。等确定西夏的确是大举进攻这里,防御的被动就在这里。现在各路帅臣心态还是积极进取的,要是当年,不到最后各路是不会乱派援军的。”
潘易岭说:“所以你一直认为需要前出,需要能在野战中战胜他们。”
杨元奇点头:“这是将门和文臣最大的不同,文臣们只需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将门却需取得每场战斗的胜利。没有哪个将门愿意成为一场战争的牺牲品,特别是一场取得战争胜利的垫脚石。”
潘易岭不再追问,原本关于杨元奇往横山西麓插一脚,他是有想法的。现在这番交谈,潘易岭懂将门有自身的利益诉求,帅臣以江山为棋盘,将门为棋子,他们可以弃子取得这场棋局的胜利,身为棋子的将门不行,他们只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最后还留在这个棋盘上。
潘易岭道:“关于你在横山西麓的战事,定边州会备案的,至于怎么做你回头详细说明给我就好。”
杨元奇谢过岳父大人,潘易岭给了他所有的自决权,最后还亲自来背书,这已突破官职关系,这就是亲家关系,没有哪个知州会愿意这么干。换做以前的潘易岭不会肯,他会觉得杨元奇有的是机会,慢慢来就是。现在当他看着亲朋好友个个被贬谪,如何不会心生怜悯,别人他管不着,自己的女婿在职责范围内他怎会不给予帮助,管别人怎么想?!指不准他自己这个知州也做不长久。
……
保安军张蕴正在摩拳擦掌,西夏人从泾原路方向南下攻取平夏城,定边厢军杨雄部东移横山西麓,杨元奇禁军抵达定边,所有形势都是朝他预期最好的方向发展,他内心掩不住的欣喜,保安军没有固定的州城,和定边军一样,这里太穷,最适合的地方其实是前面的洪州,在西夏人的手中。他梦着拿下洪州不是一两天,这真的是他最好的机会。至于杨家想在横山西麓占据一个钉子,对他来说固然不是好事,但对比洪州,这个付出是值得的。拿下洪州叙功,他可能离开这里都说不定。
张蕴和大部分宋朝将军一样,最想的是在大宋这条晋升体系上往前走。他和杨元奇私下协议,他是有不安的,因为他发现杨元奇的确画了几个大饼,但那小子自己的饼是很容易实现的,只要他不从中阻挠,杨家军就能东移。他自己的饼太需要时机,他有时候还认为自己纯粹被杨元奇忽悠了,但现在不同了,他只需安静等待平夏城的战事白热化,他就能和东移的杨家禁军配合,试着攻取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