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犹豫不决,内心一片悲凉。几十年的政治倾轧,他们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子,他们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他还是不愿,苏轼能放下,他放不下。他的所有都会在史书,因为他实现了治政的梦想,史书是被人装裱的。苏轼呢?或许他未能实现保国安民的梦想,但他的文章诗词已经名满天下,活成了自己的样子。
……
苏轼北归途中未能遇见苏辙,他在永州安置,折子请老被拒,朝堂又未再有其他任用,苏辙则迁往颍州,对于他们两兄弟来说,政治已无他念。苏辙非常崇敬他的兄长,或许因此他也试着放下。在新旧两党这几十年的相互倾轧中,只有放下的人才有机会赢。当然,他们种下了因,最后的果是全都输了。
苏轼收到了苏迨、潘易岭和李格非等等人的信函,邀他北上一会。苏过没再劝说,他这几年跟在苏轼身边,他懂!苏轼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给这些人带去办点灾祸。官家不准苏轼归乡,某种意义上对苏轼就没多少好感。这时候何苦来哉,他们还有自己的未来。
苏轼问苏过:“你什么时候北上?”
苏过答:“父亲,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苏轼没继续说,他不介意苏过留下,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体还能熬多久。妻妾的离世带走了他所有的激情,当心开始冷却,命也就不会长。
苏轼说:“当年岭南之行我问元奇我们这些人错了么,他回答我们都错了,所以他宁愿成为武将鹰犬,也不愿走士大夫集团这条路。他日,你碰到他,告诉他,他的先生认了,有机会遇到那些人就为他先生致个歉吧。”
苏过答:“父亲,这事我会做,不能给他。他有他的前程,不该戴上这个枷锁。”
苏轼一愣道:“倒是我思虑不周,哈哈!”苏过无心官场,他可以做这事。杨元奇不行,武将也在这个官场,他不欠任何人的,更不能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