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量,一人穿着黑袍到了这处村子。
“真的是,还有漏网之鱼,夜泊做事也太不干脆了。”
那村民本看到来人背着包袱,身上穿戴的定是大户人家。心中一阵窃喜,而后听到这句话如坠寒冰。
一把细刀,结果了全村上下的性命。
姬冰尘收了手,慢条斯理擦着细刀,而后看向石磨下,道:“出来吧,不然,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那少女爬出来,一张精致的脸上现在却是沾满了泥土。
“你和那个人,是一伙的么?”
姬冰尘语调没有起伏,道:“我是给他处理后事的。”想了想,有补上一句:“处理你们的后事。”
方才姬冰尘跟着秦夜泊的时候就发觉除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附近的他是没有见到一出村寨,除了这个村子。
什么村子,这才是山贼的老巢。
夏日里种地而生,冬日里便做着趁火打劫的勾当,放下锄头,便拿起屠刀。这个村子存在了多久,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便存在了多久。
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无法改变了。
姬冰尘也见不得这种人,还是处理干净为好。
那少女却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是没有求姬冰尘放他一命,也没有反抗。
姬冰尘才没有那么多愁善感,直接是手起刀落,那少女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
秦夜泊回了秦家的府院,管家拦住了他,秦夜泊拱手道:“在下,秦夜泊。”
那管家也不敢耽搁,立刻去通知的秦落。
秦落看着许久不见的秦夜泊,叹了口气,道:“回来了?去看看你娘,让你三弟和你一起去,我去叫他。”
他果然是变了许多,从前,他是不会这般多话的。
秦潇晗站在一旁,低垂着头,无言之间,多年的感激与愧疚交织,心绪奔蹿,赵绾珺不曾亏待于他,而他亲手送走了赵绾珺。
料峭春风带了寒意,将晓的黎明,微微凉意扑面而来,而沉入泥土的赵绾珺,再也看不到了。
秦潇晗这个人一生无惧,如今是在这墓前失了分寸。
“二哥。”
“我在。”秦夜泊身影挺直,视线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二哥,二哥近来可好?”秦潇晗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最后只问出了这句话。
“一切安好。”
赵绾珺的墓碑旁,竖着两把枪。
泣魂枪和惊雀枪。
说完这四个字后,二人又是沉默了许久。秦潇晗突然问道:“二哥,你想哭么?”
秦夜泊摇摇头,道:“哭不出。”他的确是没有太多的难受,可正式因为这个,他才更加难受。
心里空了一块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就像是在黑夜撕开的伤口,看不到它,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生疼。
甚至比被泣魂枪刺穿胸膛的疼,还要疼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