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轻轻垂下了眼眸,凑近了祁景安,极力压低了声音,道:“此人,不可信。”
祁景安远比沈亦的洞察力强得多,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沈亦,道:“他这两天回了总坛,这些话,我们回府说。”
沈亦心头总有些不安。
刚刚回府,沈亦和祁景安两个人钻入房中,沈亦转身关了门。
刚回过头,便看到祁景安拿着鸿蒙剑。
剑的一端就指向了沈亦。
“景……景安?”沈亦轻轻皱着眉头,随后又释然了,问道:“夜泊都没有发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祁景安这个人,正是因为和秦青岚是一类人,所以才会恶心秦青岚。
而秦青岚是什么样的人呢?绝对的冷静,几乎冷静到了薄情的地步,
秦青岚如此,祁景安亦然。
沈亦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目光依旧是平淡得很,丝毫没有惊慌之意。
祁景安如果真的想动手杀了他,他……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诈你一诈,我什么都没发现。”祁景安说出这个话,分明是玩笑,而他的眼神,却不是这般。
“是因为我说,张谦汐有问题么?”沈亦没有回答这一句话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祁景安默然点了下头,道:“沈亦,你和张谦汐,是什么时候到了夜泊身边的?编不好,我就宰了你。”
他这个时候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本就是发现了一点点端倪,而沈亦与张谦汐…关系有些近,不应当,他二人没有见过几面,人之常情来说,有什么事情,应该先与沈亦说的。
他与张谦汐,走得太近了些。
沈亦不是这种人,至少,秦夜泊和祁景安在这里的时候,沈亦是不会与其他人又得更近一些的。
“景安,我是养蛊人。”沈亦也不隐瞒,直接说了自己的身份。
“张谦汐也是?”祁景安的鸿蒙剑,却是没有收回来,轻轻闭了下眼,随后立即睁开,道:“沈亦,你知道么,我最难过的事情,是我现在不觉得难过了。”
沈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眼前一黑。
他很了解祁景安,祁景安这个人,是相当看重秦夜泊与他的,就好比他险些死在姜穆手中的时候,祁景安眼中的杀意,是表现得真真切切的。
“景安,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任何事,就连张谦汐是养蛊人,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他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他,景安,我所知甚少,唯一的任务,就是得到那一截冥灵木,用来养蛊。”
祁景安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亦叹了口气,道:“不要告诉夜泊,我不想他知道,我在这里是另有目的的。”
“所以,你一定,要这般做么?后悔还来得及。”祁景安声音十分干哑,像是在荒漠中行走了数天的行人,滴水未沾。
“我不后悔,如果我后悔,就遇不到你们几个朋友了。”沈亦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亦重重喘息了一下,道:“我没有父母,人生已无来处,漂泊数年也不过如此,景安,我怎么,可能会再背叛你们了。”
他只是,不敢说,生怕说了,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他越是了解祁景安,越是不敢说出这些东西,不敢面对秦夜泊对他失望的眼神,也不敢,面对祁景安。
祁景安这个人,太冷静了,所以沈亦知道,他处理自己的最好方式,便是彻底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