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是被人践踏着学会的呀!”
宫墙幽深,人人自危。
除了天之骄子,那些出生起就血脉高贵的天潢贵胄,其他人哪个不是被生活所迫?
再加伴君如伴虎,一句话就可能丢了性命,乃是如履薄冰般艰难。
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且如此,一个小小的太监,更是求天不灵,叫地不应。
李念微微点头,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她一手背在身后,慢慢点头:“我知道了。”
刘胜说完这些话,周身的戾气散了,他似乎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现实。
北息将他捆起来,准备送上京城再审。
他负手被拴时,无意间看了一眼沈行之的侧颜。
星辰之下,那个换了衣裳的男人,一身沉香色,低着头看手中的信纸。
刘胜微微迟疑,他下意识道:“我见过你。”
沈行之身子没动。
“对,我见过你。”刘胜多看几眼,似是想起什么一样,面色渐渐了然。 海棠文学城
他踉跄着往前凑了几步。
借着星辰的光,惊讶道:“你当时没有这么高对不对?十五年之前了,我做梦都不会忘记你的。”
他抿嘴,思量些许:“你是!你是……”
话没说完,北息将塞嘴的麻布按在他嘴巴中,他特意多用几下力道。
之后拍拍双手,推他肩头一把,让他快走,边走边埋怨:“什么毛病,让你说的你不说,无关紧要地说个不停,你刚才是聋了么?没听到聒噪二字么?”
沈行之看着那踉跄的背影,他慢慢合上手里的信。
十五年前,皇城被破。
沈谦和年少的世帝一起搜屋子。
那时候宫女和太监们还剩下不少来不及逃跑的人,他们正为了抢夺那些值钱物件而拼命。
大雨倾盆,沈谦拿着一本名册,站在库房门口,对着天光细细查看。
雨水冲刷着瓦片,激荡起一层薄薄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