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封建集权统治的本质就是让所有人活在人为制造的恐惧里,直到忘记人应有的模样。】
清,乾隆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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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破庙里,檐角蛛网簌簌抖落三粒尘埃,窗外雨声淅淅。
“敢情都是诓人的?”
缩在香案底下的货郎攥着半块发霉的饽饽,指甲抠进面皮里沁出五道月牙白痕。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举着菜刀追砍邻家小儿时,那孩子裤裆里淅淅沥沥的尿渍在青石板上画出的歪扭地图。
瘸腿汉子用豁口的陶碗舀起雨水,他喉咙里滚出两声闷笑,惊得墙角老鼠乱窜。
“剪辫子要人命?”
“那万岁爷每天剃头刮脸,早该投八百回胎了。”
老者数佛珠的手顿了顿,明明是庙里不知哪处杂物堆捡的不值钱玩意儿,老者偏偏说他是檀木的,日日转动佛珠,念着佛经。
珠子在虎口磨出个油亮的旋涡:“可官府说妖人用发辫施咒......”
瘸腿汉子掀开半张破竹席,伸手拍打着在腿边聚堆的苍蝇。
“当初我就说过,你们都不信,还嚷嚷着要把我送去官府。”
“我们也没想到皇帝也会骗人……”
“是没想到还是不敢想?”瘸腿汉子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们连观音土都咽得,还不够乖顺?”卖饼的李大娘攥裂了木簪,那年她当家的就是被‘叫魂案’吓得投了井。
老者不回答汉子的问题,闻言,转而喃喃自语道:“我们已经如此温顺了,为什么不对我们好一点?”
“狼会因为羊温顺,就不吃它吗?”
瘸腿汉子突然用断腿敲打青砖,梆梆声惊飞梁间燕雀:“狼夸羊乖的时候,羊皮早挂在洞窟里阴干了!”
他摸出半片生锈的剃刀在掌心转圈,寒光掠过众人瞳孔:“听说当年李闯王进京......”
“慎言!”老者的佛珠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瘸腿汉子嗤笑两声,整理一下砖头,轻轻躺了上去,裹紧竹席。
斜着眼睛望向老者:“老头儿,打进北京可比考进北京容易多了。”
随后,瘸腿汉子闭上眼睛,转瞬,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