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日一样,自己想办法出来”,谢陈晕晕乎乎中听到白藏声音,接着便是大山压在脸上,比昨天还降了半寸。
“小童,今天去中岳游玩如何?”。
“不想去,师公,昨天走路太多,脚疼”。
“那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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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先把北境游玩一遍吧,萃仙楼的菜好极了,比师叔做的有味道”。
“嗯,他手艺不精,日后要他好好磨练厨艺”。
透过山缝,白藏与尹焰童的交谈断断续续飘来,谢陈悲愤到要吐血。
“不争气玩意,要你何用,无法突破翠仪,与我同葬山底!”,谢陈双目因充血而红肿,他看着自己的手,愤怒大喊,不知是怨恨,还是发奋。
反正比昨天有了很大进步,古人云知耻而后勇,被谢陈拿来镌刻在山底,以便时时鞭策自己,他极度不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拳砸碎山岩,空出了丈大空间。
未等山体再次下沉,少年便举拳直打,一拳接一拳,毫不停歇,把自己的愤怒与憋闷全部倾泻而出,山体坚硬,他的拳头很快磨破皮肉,露出白骨,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双臂力气用尽,就用脚踹,用肘砸,用膝顶,他在山中苦练,闷头前行,要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
那种超越式的爆发并不稳定,时灵时不灵,平均下来,十次中只有一两次能成功,但威力极强。超越了以往的潜力挥发出来,拳头上隐有锋芒,每一次攻击造成的破坏力都很可怕,并且,这种状态下,谢陈心神更加稳定,对身体的每一处掌握也更加牢固,往往是意念所动,拳锋披靡,轻易就可打碎大片山岩。
“只有这种状态彻底稳固,才算是踏上了一个新台阶,到那时,身体全方位提升,强度、速度远胜往昔”,谢陈意念通透,脑海只有这一个想法,疯狂出击,一刻不停。
不到天黑,他终于打碎了通往外界的通道,此时,草屋山还未完全落下,豹皮少年浑身湿透,汗水、血水与石粉碎屑交杂。
等到白藏带着尹焰童返回,已是深夜,小男孩大惊,“师叔比昨日还凶猛,自己打洞钻出来了!”。
白藏并不显得惊讶,在谢陈身上,他很少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将草屋山复位,便独自清修。
尹焰童看着摆满小石桌的四菜一汤,有鲜笋炒鹿肉,野蕨菜烧虎筋,红烧溪杂鱼,清蒸燕乳鸽,还有一个老松针炖熊掌,清香四溢,味道诱人。谢陈发现,老松横刀的松针有奇香,用来泡茶、做菜都极入味,便时不时采摘一些备用。
今天这餐,谢陈用出了全部功力,大显身手,想要让小师侄好好品尝一下自己手艺,与那萃仙楼的厨子到底差在哪里。
“师叔,回山路上师公给我买了水晶龙凤糕、金丝糖人和贵妃酥山奶油茶,这会肚子不饿”,尹焰童鬼灵精,担心谢陈有诈,虽然菜食极好,也强忍诱惑,不愿吃。
“不,你饿,吃”,谢陈面无表情,用大海碗盛满米饭,颗粒晶莹,饭香扑鼻,塞入尹焰童手中。
“这两天吃得油腻,有没有清淡菜肴?”,尹焰童试探着问道。
谢陈咧着嘴大笑,夹起一筷子鲜笋鹿肉放在他碗中,堆成小山,“年轻小伙子正长身体,净吃菜叶子怎能扛得住,多吃肉”。
石窟木屋内,红烛月色中,师侄两人趁着星光,借山间松风,硬是将饭菜扫光。
“小童,老实说,师叔手艺如何?”,两人躺在草甸上,皆是肚皮滚滚,撑到打嗝。谢陈对自己的厨艺还是颇有信心,毕竟从小就自己做饭养活自己。
尹焰童想了想,赞叹道:“食材鲜美难得,野味俱全,不失盛宴”。
谢陈被气笑了,这个小侄子人小鬼大,就是不说重点,“不要讲食材,说味道!”。
“师叔,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尹焰童提前做预防。
谢陈要他直言无妨。
“与萃仙楼的厨子自然无法比”,尹焰童大眼睛眨巴,说出实话。
谢陈佯装大怒,“讨打,不知说些孝敬话让师叔顺心”,他伸手在尹焰童腰间挠抓,逗得男童咯咯大笑。最后,尹焰童看求饶不行,便起身逃跑,在与他一般高的草丛中躲避谢陈挠痒痒。
师侄两人追逐打闹,踩翻大片草株,直闹到精疲力尽,再度躺倒,仰望满天繁星。
“其实,比我娘做的好吃”,尹焰童声音低沉,寂静夜,总是能勾起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谢陈扭头看到小男孩闭目哭泣,大颗泪珠溢出,轻声说道:“想家里人了?”。
“嗯,想我娘亲,想我父亲,想二师叔”,尹焰童压低了哭声,胸口掺沙子一样刺疼,他的双亲与长辈在返回割阙山途中遭敌伏击,全部遇难,仅剩下一位姐姐相依为命,此刻,却也在外面厮杀。
看着哭泣的小男童,浑身痛到颤抖,谢陈长叹一声,他有些明白为何白藏对这位小师侄如此宠爱了。
他伸手将尹焰童搂在怀中,小声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
石壁下,松涛声声响,叔侄两人聊到深夜,时哭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