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陈的大吼震彻山林,他实在无法遏制,头脑中翻江倒海,像是两条钢钉在搅动,作用在灵魂上,血肉生出感应,比白藏的百般锻打手段还难以忍受,那种痛,无法形容,头颅要裂开,似有活物在翁鸣,想要破开头骨钻出,同时,牵连到额头、脸颊,头皮不住跳动,他面孔痛到扭曲,在昏死和清醒之间反复挣扎。
“他这是怎么了?”梅水衣心惊胆颤,看到谢陈已经无法控制自身,在地上扭动,撞倒了无数林木,烟尘四起,他还不时用拳锤砸自己的头顶,只想把自己脑袋砸碎,好避免这种痛苦。
可想而知,谢陈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砰,砰,他双拳无意识砸地,百丈高的小山塌陷,而谢陈自身都感知不到,被掩埋在下面。
“听魔头自己说,这好像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不时就要发作,连割阙山主都无可奈何。”袁宁江解释道。
梅水衣更加惊骇,白藏修为通天,居然都不能解决谢陈的苦痛,只能靠着他自己硬生生挺过去,这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
谢陈大叫着跳飞在半空,塌陷的小山已经看不出原貌,黄土炸开,到处都是,他从泥土中跑出,黑袍上全是污渍,和汗水混在一起,成了泥人。
咚!
他坠落在地,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谢陈仍旧在扭动,双手对着脑袋又打又砸,快要发疯了,想昏厥过去都不行,尖锐的撕裂般痛楚如影随形,摆脱不了。他在白藏最严苛的手段下磨砺近三年,一般的疼痛根本不能造成影响,但唯独脑海中这两处痛症,与所有的疼都不同,忍受不下去,甚至让他感到恐惧。
“没办法,只能这样硬挺过去,我们帮不上忙。”袁宁江苦笑,与梅水衣紧紧跟随在谢陈身后,这一会功夫,他已经疯跑了数里地,撞碎了好几座小山,摧毁林木无数。
“这等大痛,定有天大来历,不是福缘就是祸根!”梅水衣都感到揪心,谢陈惨叫撕心裂肺,模样凄厉,没有人形,从未见过他这般。
动静很大,好在选手都在擂台上休息,没有人发现。
直到半个时辰后,谢陈才渐渐恢复平静,躺倒在一片废墟中,无力站起,大口喘粗气,眼睛都睁不开。
“还好,活过来了”袁宁江轻笑道。
梅水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俯身下去,顾不得谢陈满身泥污,伸出洁白手指,在他头顶上轻轻按压,想要为他缓解。
袁宁江摸着下巴,笑道:“你可能真的动情了。”
梅水衣没好气道:“不要整天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中全是情爱。”
她确实没有别样想法,只是看到朋友伤痛,想要尽力做些什么。
“女人心思,就是细腻,这样下去,魔头铁石心肠也要融化。”袁宁江嘀咕了一句。
过了好久,谢陈终于恢复了一些,对着两人道谢。
“不要客气,梅仙子出了大力”袁宁江挑眉说道。
谢陈脸色苍白,脑中还有余痛,但已经可以忍受。
“袁宁江刚叫醒我时,看到你模样吓人,还以为是突破失败了,还好,还好。”梅水衣轻拍心口,长吁一口气。
一提起这茬,谢陈更加苦涩,“我突破不了,在赛场内注定不能破境。”
“这是怎么话?”袁宁江不解,“修炼全靠自身,修为到了自然而然就提升,水到渠成的事,你还能控制不成?”
谢陈黯然,“肯定是师尊背后做了手脚,我实力已经可以与翠仪境抗衡,但没有破境的征兆。”
袁宁江颇感意外,“你与复太子一战,断去枷锁,还以为可以一飞冲天,现在看来,仍旧是低飞的小鸡崽啊。”
谢陈欲哭无泪,想不明白,白藏这样做的用意。
梅水衣拍拍手,去掉泥污,叉腰教训道:“尚未突破就可以打败巫道宗,还想怎么样?”她斜眼看来,觉得谢陈是在故意扮惨,不值得同情。
袁宁江哈哈大笑,然后突然察觉不对,“魔头未破境啊……”
如果不是梅水衣提起,他几乎都要忘记,身边这位好友,连翠仪境修士都不是,却反来庇佑自己许多,在赛场内横行。
“真是,令人心痛……”袁宁江百感交集,差距太大了,一旦谢陈有了进步,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三人又休息了一会,趁着夜色返回擂台,发现无人醒来。
就这样平淡的度过两天,所有参赛选手都在苦修,不愿过早止步。
“梅仙子英勇无双,区区辛江府,拿下!”袁宁江振臂高呼,为梅水衣打气。
剩余的十一人,一个辛江府弟子被许长银安排不参与前两场决斗,只有十人,再次分组,进行对决。
梅水衣很凑巧,对手分到了另一个辛江府的女子。
“已经过关,今日就要继续斩将!”梅水衣低声自语,初生的阳光照耀,她更加洁白,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