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美艳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地散在枕边,她抬起那只没扎着输液针的手,用袖口慌乱地擦了擦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试图让自己的视线能清晰些,好对上婆婆李红梅满是怒火的眼睛。
“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又微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艰难挤出来的,
“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可当初我做那事儿,真没别的心思,就是瞧着舅妈和表弟,被那赌债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日子过得太艰难、太可怜了。”
秦美艳吸了吸鼻子,眼泪又簌簌落下,打湿了病号服的领口,
“表弟不懂事,沾上那赌博的恶习,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天天上门讨债,
又是吆喝又是砸门的,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
舅妈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挣钱的本事,整日愁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眼睛里满是绝望。
舅妈和表弟那次找到我,当时我看到他们那副惨样,心里就跟刀绞似的。”
她的胸脯微微起伏,情绪愈发激动,
“我想着,咱们家虽说不算大富大贵,可好歹手头还能周转得开,我能帮上一把是一把呀。
而且当时舅妈和表弟都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这钱只是应急,
以后肯定会连本带利还给我的,我也是信了他们的话,才瞒着逸辰和您,把钱拿了出去,
哪想到……
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啊。
妈,您消消气,我真不是故意要败家、要惹您生气的。”
说到最后,秦美艳已是泣不成声,身体也因抽噎而微微颤抖起来。
李红梅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整个人往前猛地一蹿,
双手狠狠叉在腰间,那架势仿佛要把眼前的秦美艳给生吞了。
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甘,
涨红的脸好似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突,根根清晰可见,
一跳一跳的,活脱脱就是只被彻底激怒、丧失了所有理智的斗鸡。
她圆睁的双目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瑟缩哭泣的秦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