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就在他沉吟,是否要离去的时,相隔不远处的江宅正门终于打开,陆陆续续走出六七道身影,相互寒暄道别。

有脚步声向着江景所在方向走来。

“明渠,后日祭祖,出城所需的护卫,你再与猛虎堂主确认一下,务必要派几位武师随行,城外越来越乱了,连武麟堂那边都出了些问题。”

一名衣着考究、腰板挺直的银发老者,背手从容而行。

“父亲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了!”江明渠提着灯笼,颔首回答。

“还有武麟堂那边,让江望继续压制江景,决不能让那崽子成为武者,否则再想算计他,可就不容易了!”

老者脚步一顿,停在了江景蹲守的门前,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寻个机会,将陆忠弄死,上次若不是他,小崽子早就烂成白骨了!”

“祭祖后,我立刻去做,一个没根底的老仆,烂死在泥塘巷,起不了一点风波!”

江明渠点了点头,向老者道别,走向隔壁的一道小门。

“都是一个祖坟庇佑,也该我九房发达了!”

九房族老江承仓,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高墙、小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自得之色。

这里可比他之前蜗居一辈子的矮房,强了百十倍不止。

纵然只是隔出来的一院,也宽敞、干爽、明亮。

谁能想到他江某人苦了一辈子,临老时还能蓄养美婢,给他暖床。

说不定,还能老树结果!

“呼”

伸手去推院门,门旁杂物后忽的猛窜出一道黑影,江承仓当即眼前一黑,一只麻袋从上罩下。

“啊呀”

还未来得及惊呼,干瘦的身躯就被什么重物狠狠抽打撞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嘭嘭嘭

闷响声在身体、脑腔内回响,江承仓仿佛灵魂飞出肉壳,似乎感应不到一点疼痛。

只觉得身体似乎变得更轻了,有一种分外通透的感觉。

“父亲!”

十米外,江明渠听到异响,猛然回头,模糊的黑暗中,一条矫健身影正猛烈挥舞着一根闪烁点点亮光的粗物,劈头盖脸的猛砸向一个干瘦身影。

都已经打飞了,还在狂抡大棒。

他哪里还不清楚,被砸飞的是他老父!

“盗匪啊”

江明渠惊恐大吼,愣了几息,慌忙冲上去阻拦。

“哼”

那矫健黑影见有人来,倒也干脆,冷哼一声,转身就跑,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父亲”

江明渠先去扶江承仓,入手一片温热,脚下也很粘稠,借着倒在一旁的灯笼火光,江承仓早就成了一个滋滋喷血的血葫芦。

“好恶的歹人!”

江明渠大惊失色,倒吸一大口冷气,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忽听背后似有鞋底剧烈摩擦石板的声音骤起。

他下意识回首望去,就见面前一晃,一个钉着铁钉的大木棒,劈头砸来,直直嵌在脸上。

“原来刚才看见的光亮,只是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