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平静无波,岑慕心脏却跳动飞快,不自觉屏息起来。
由于距离过近,她能察觉到男人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香气窜到鼻尖,声音却莫名耳熟。
脖颈忽然发痒。
男人头发未干,发梢上滴落下来的水珠淌在她的脖颈肌肤上,然后悄无声息的滑落。
岑慕声音发紧,快声解释道: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我还以为——”
温热的躯体靠着他,似乎有微微颤抖的迹象。
“以为什么?”刀尖略微撤离。
岑慕:“我还以为我认识的人在这里休息,不小心打扰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几秒后。
那人后退几步,然后打开了屋内的灯。
屋内骤亮,岑慕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睛。
但很快,她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黑色真丝浴袍松垮的穿在男人颀长的身子上,领口露了大半肌肤,带子系的倒是严实的,不该露的地方一点没漏,不过隐约还是能窥见几分他的好身材。
皮肤冷白,胸肌鼓鼓的,未干的水珠滴落在上面,画面格外惹人遐想。
岑慕略带别扭地挪开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房间里面遇见的人会是傅叙白,而且他今日的形象跟往日大为不同。
以往,他衬衫的扣子总是会系到最上面一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可侵犯的矜贵气息。
今日看到这一幕,岑慕总觉得是冒犯了。
可傅叙白本人倒没那么小气。
反而,他看起来大度很多。
他睫毛半垂,白皙修长的手掌懒散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
一抹银光闪过,他又把水果刀安全地插在了旁边的苹果上。
岑慕轻声呼气,像是有些松懈起来。
傅叙白注意到她松了口气的模样,唇角拉扯,“吓到了?”
岑慕这时候才有点微恼。
她只不过是进错了房间,傅叙白就要拿刀取她小命,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私下是这样的。
岑慕眉毛竖起,“这事儿算我不对,不过要是我不认识你,你真的要杀了我?”
傅叙白下颌微抬,平静无波地说道:
“法治社会,杀什么人?”
岑慕:“……”
傅叙白温声道:
“若是吓到你了,我跟你赔礼道歉,不过我有个习惯,一般人不能随便进我房间,这点你恐怕不知道,不过不知者无罪,所以该道歉的人是我。”
岑慕这时候心跳才平缓下来,她蹙起细细的眉,想着秦月灵给自己发的那条消息。
消息里面,她分明说自己就是在这间房间里面。
于是,岑慕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内。
傅叙白的卧室装修偏严肃优雅的唐顿庄园风,干净利落又一尘不染,略微带着些性冷淡味道,居住气息不重,整体像是住着一个不怎么回家的人,每一个摆件都规规矩矩的待在自己该在的位置。
岑慕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装修风格。
她略带分神的想,如果她住在这样的房间里面,最起码会在窗边摆上一束鲜艳的粉玫瑰,不然这屋子也太沉闷了。
她打量瞬间,又被傅叙白巧妙的捕捉到。
傅叙白上前两步,双手微微环臂,问她:
“对我房间好奇?”
岑慕脸颊微红,“不是,我只是在确认她究竟在不在你房间。”
傅叙白:“你说的人是谁?”
岑慕:“秦月灵。”
傅叙白:“谁跟你说她在这的?”
岑慕:“她给我发的消息。”
傅叙白转身去点燃了一支茉莉沉香,淡道:
“那你可能是被人骗了,我这人除了你,没人来。”
岑慕盯着他点香的动作,莫名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你一直在家?”
傅叙白:“嗯,临时回来的,本来想补个眠,但是洗个澡的功夫,就被一位好奇的女士闯入了。”
岑慕不自觉心虚地抿了抿唇,“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秦月灵要骗她,还是单纯的发错了位置?
但不管怎么说,她此刻在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面实在是说不过去,若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岑慕小声道:
“那你继续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抬腿准备出门。
傅叙白背对着她,纹丝不动,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的香盒上。
屋内寂静,所以走廊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格外突兀。
她刚才进屋的时候没关门,所以门外的声音很清晰。
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声音脆的响亮,中间还掺杂着几声男人的低咳声,那声音有点熟悉,像是被酒精香烟过分腐蚀过后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