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有求于大太太,也不敢拿乔,摆出副关切的样子问:“怎么不见陈妈妈,可是有旁的要紧事在忙?”
陈妈妈被老夫人责打,狠狠落了大太太的面子,这事儿在长房没人敢多言,那婆子脸色一紧,“亲家太太还是自己问我们大太太吧。”
卫太太这才觉出不对,憋着满肚子的疑问走进松云居。
“大嫂可算来了,”大太太一见到她便像见到了主心骨,亲自从次间迎到堂屋,拉着卫太太坐下说话。
卫太太赶紧上前关切,“姑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憔悴?”
“大嫂你不知道,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大太太满腹委屈,看到娘家人这样关心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将崔瑜回京、陈妈妈挨打,还有这几日在老夫人面前受的气一股脑儿倒出来,越说越是激动。
卫太太一边听大太太哭诉,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大太太的屋子。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侯府太华丽了——
满屋子的家具清一色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屋里挂得又是帷幔又是纱帐,简直像进了锦绣堆似的,连地上铺的毯子,那都是拿金线绣了花的,更别提博古架上摆得那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宝贝了。
这府里,卫太太真是每次来都看不够。
再瞧瞧大太太那满头镶翠嵌宝闪到她眼花的金首饰,卫太太心里酸水直冒。
分明出身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公爹怎么攀上的这份儿好亲事,怎么就能把女儿嫁到这等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享福呢。
大太太对嫂子的想法浑然未觉,仍在一门心思地哭诉着,卫太太越听越想啐她一口唾沫。
她家里都要穷得揭不开锅了,为了奔生计天天苦哈哈跟在贵太太们身后伏低做小,还得在这儿听着这位勋爵太太诉苦,简直是不知所谓。
要是她也能嫁到这等显赫门第,整日躺在榻上数银子还来不及呢,做什么去管隔房的侄女跟什么人亲近、嫁什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