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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海。
波澜壮阔的黄泥色海面下,一条深深的沟壑中,一座血魂教的基地,就这么安安静静蛰伏于此。
海底暗流翻涌,略显浑浊的海水天然就带着混淆视线的效果,再加上阵法的遮掩,让这座血魂教基地拥有了非常强的隐蔽性。
此刻。
海底基地内。
英灵状态的陈玄墨背负着双手,熟门熟路的闲逛溜达着。
他东瞅瞅西看看,就好似在视察自己家的产业一般。
之前解决完血雾和溃军之后,河东郡内部便稍微稳定了些,陈玄墨也闲了下来,便趁机过来看看,希望能刷新点有用的情报。
“这老家伙不行啊,这些年下来,基地的设施基本没啥变化。”陈玄墨摇了摇头,觉得这海底血魂使上进心不足,都没什么发展,整个基地内的气氛也十分沉闷。
闲逛间,陈玄墨不知不觉逛到了基地的角落的一座阵基血池旁。
这会儿,血池旁正站着几位戴着面具的血执事,在用血煞葫芦轮番给血池灌输血煞之力。
其中一位灌完之后,晃了晃葫芦,感受着里面的空空荡荡,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痛苦面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几年光支出没收入,日子也太难熬了。”
另一个血执事劝他:“现在大人的行动策略是蛰伏,你得忍一忍。”
“蛰伏我不怕,可天天这样下去,我连修炼用的血煞之力都没了,我现在刚好卡在了八层巅峰,也忒难受了。”
“血十六大哥,要不您找大人商量商量,咱们想个办法出去打个秋风,血祭两座凡人城镇,恢复恢复血煞之力?”
被称为“血十六”的血执事冷哼一声:“我劝你们最近都消停些。辽远郡才刚被血祭没多久,现在吴国各大宗门肯定要严查严守,这会儿出去血祭等于就是顶风作案,被抓了可别牵连我们。”
“唉,真是羡慕去辽远郡的那些兄弟们啊,这一波足够养肥他们了,说不定还能诞生出几個血魂使!”
“这也不知是哪位护法大人的手笔,当真是干净利落。”
这几个血执事百无聊赖之下,边吐苦水边羡慕旁人,完全没料到,一旁竟然有个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英灵在全程旁听,边听还边跟着附和几句。
只可惜,他们发完牢骚后,便各自散去,再也打探不到有用的情报了。
随后,陈玄墨又去探望了一下那位“海底血魂使”老朋友。
顺便一提,迄今为止,陈玄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没办法,他的直系手下们称呼他都是“大人”或是“上使”,也不敢直呼其名讳,以至于他都听墙角听了许多次了,愣是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因此,陈玄墨索性自行给他取了个代号,“海底血魂使”。
不过,这一次海底血魂使没有在教训他的小辈,而是处在了闭关状态。
陈玄墨观察了一阵后,便意兴阑珊的离开。
唉~这次算是白来一趟了,都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还是没举报这处据点,准备继续养着这海底血魂使,进入放长线钓大鱼的模式。
希望有朝一日能从他身上顺藤摸瓜,揪出他的顶头上司——某某护法大人!
回到陈氏。
陈玄墨盘点了一下此次苏醒后的紫气支出。
单单诛杀血雾这一件事,他就消耗了347丝紫气,主要消耗大头在搜出血雾行踪上。
为这,他足足耗费了三个金色印记,还在暗中排查了一番,才最终确定了百年前认祖归宗的陆昊剑,便是血雾的化身。
从这一点上判断,血魂教的渗透和谋划极有可能从百年前就已经开始,而那时候的陈玄墨才来河东郡没多久,还在摸爬滚打阶段。
而类似于陆昊剑这样的情况,血魂教内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当真是细思极恐。
除此之外,便只有日常消耗的少量紫气。
如今,转运珠内还剩下599丝紫气。
而功勋和贡献值方面,在清缴完血魂教溃军和血雾后,已经积累的差不多了,至少能大致供得起陈氏建完“青春版”【五行塔】,届时陈氏族人无论是修炼,亦或是守家的进攻端上都有了长足进步。
甚至乎,家族的五行阵也能与五条中品灵脉勾连,启动时能节约大量五行灵石。
眼下唯一欠缺的,便是只有火行、水行两条中品灵脉。
为了避免拆东墙补西墙,还是得耗费些紫气玉牌好好搜刮搜刮。
当即,陈玄墨再次消耗330点紫气,炼制出了30枚紫气玉牌,准备将它们全部用在下一年的搜索队中。
家族还有三枚金印玉牌没有用掉,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
而他本人,则是携带着剩余的269丝紫气,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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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时间就来到了玄墨历225年。
这一年初夏,陈玄墨被陈宁泰唤醒了,被告之岭北郑氏的赤虬老祖已经油尽灯枯,处在了弥留状态。
陈玄墨听到这消息后,也是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想当初他刚来青玉崖时,连沧夷卫城都还没有,和他打交道的几个筑基修士,也就是郑氏的赤虬小子、南岳赵氏的广陵小子,以及白氏的白信荣。
如今,信荣老鬼早就被陈氏打死了,而赵广陵也死在了血手魔屠手中,最后剩下的赤虬小子倒挺能活,如今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事实上。
他陈玄墨也并不算活着,反而是四人中死的最早的那个。
唉~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陈玄墨便控制着玄墨灵剑缩小体型,落在了陈宁泰手里。
陈宁泰会心知意,当即将玄墨灵剑贴身收好,而后带上景运,乘坐灵舟一路抵达了岭北郑氏的主宅。
郑氏新一代的准家主【郑皓泽】收到消息,自是亲自来迎。
此时正是岭北郑氏最关键的时期,郑皓泽看起来有些疲惫,显然这些日子很是煎熬,却仍是表现得有条不紊,进退有度,对陈宁泰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和感激。
他一路领着陈宁泰来到了赤虬老祖的病榻前。
此时的赤虬老祖已不复鼎盛时期的风采,而是一副形容枯槁,油尽灯枯的模样。
见他这副样子,陈宁泰不免回想起了父亲当年弥留之际的情景,忍不住有些哽咽:“郑道兄……”
“宁泰家主!”拉着陈宁泰的手,赤虬老祖仿佛有些回光返照般精神起来,“看在老朽面子上,照拂一下郑氏。”
“一定。”陈宁泰重重点头。
陈氏与郑氏乃是姻亲家族,虽然彼此竞争,私底下偶尔会有龌龊嫌隙,但大方向上仍是秉承了守望相助,彼此照应的原则,关系其实维持得还不错。
尤其是最近一二十年,随着陈氏的逐渐崛起,郑氏也渐渐以陈氏马首是瞻,四处跟着做任务。
不过,也正因如此,最近郑氏发展的不错,家族非但轻松完成了筑基交替,包括郑灵韵在内的年轻筑基种子也有三个,未来可期。
赤虬老祖见得陈宁泰答应,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玄墨老鬼、广陵老鬼,我赤虬来找你们了,倒是叫你们久等了!”
这句话一说完。
赤虬老祖便脑袋一歪,直接咽气。
病榻前,顿时哀嚎哭声一片。
“爷爷,太爷爷,老祖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