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政停在半空,双手垂落肃立。
那慈祥声音道:“还不错,回去吧。下次遇到,无论何时,要记得自己如此掌嘴。”
“是,晚辈遵命。”
吕政两边脸已经肿如母猪屁股。却不敢出声含糊,每一个字回答都是字正腔圆。
刚才他为了这是个巴掌,不仅是不敢留手用了全力打自己,而且一边五巴掌,两边都打了。
因为…万一在打完之后对方若是说一句:为啥只打一边?
那岂不更惨了?
“下去吧。哎,你也不容易。”
慈祥声音叹息一声,将吕政放下,喟叹一声,有些怅然的道:“老夫一生向来与人为善,见不得什么错事,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就想要纠正纠正。这也是老毛病了,诸位无需介意。”
此言落下,一片鸦雀无声。
不是不想拍马匹,而是这句话之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啊。
大家都感觉,伱特么这句话说的,把老子心里善恶二字直接颠倒了呀。
风云棋咳嗽一声,有些牙疼的说道:“老友,你这……一生向来与人为善?”
慈祥声音道:“怎么,棋兄认为不是?”
风云棋苦笑一声,道:“的确算是善事。是老夫狭隘了。”
“棋兄如此狭隘可不好。对心境没有助益啊。”
那慈祥的声音叹口气,道:“棋兄,我这里摆好了棋盘,不妨过来手谈一局。”
风云棋道:“好。正要见识这么多年你的棋艺长进了多少。”
慈祥声音笑意浓郁:“千古多少事,都在一局中。我这些年才发现,打发时间的方法之中,这个棋局实在是妙极。”
所有人在内,都是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什么人影晃了晃之类的恍惚。
但是风云棋的声音已经在对面响起:“这棋子当真不错。”
“是吧。”
那两人居然已经开始在一个房间下棋了。
八楼。
封一和封二对望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全是凝重。
封云传音道:“如何?”
封一传音回来:“云少,今日需要谨慎,这两人的修为……恐怕都需要副总教主亲至或者段首座前来才能抵住……我们兄弟两人,在这两人面前……绝对不是一招之敌。”
封云眼眸蓦然变得深沉。
对于九楼的几个人,他用尽办法,悄悄试探了无数次,都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连气机也没有捕捉到一点点。
风云棋还强些,起码报名之后,封一能知道。
但是那慈祥的声音,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完全的陌生。
而且……这个人自己号称‘向来与人为善’,那么,就不是唯我正教的人。
既然如此,可就奇怪了,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一号分明修为在绝巅却无人知道的人物存在?
吕政在一片寂静中进入紫衣宫包房,却看到贝真已经跪在地上,等着自己归来,垂着头,浑身颤抖:“长老……”
“闭嘴!”
吕政咬牙切齿狠狠地低声:“回去再说!”
声音森寒便如地狱一般。
贝真浑身一抖,跪着不敢吭声。其他人,也不敢求情。
吕政肿着脸,坐在椅子上,不敢回房间休息,也不敢运功消肿。因为他没把握对方还会不会因为自己躲开了大众目光而再次惩罚……
太难了!
“滚回原位坐着!在这里跪着干什么?让所有人认为老夫迫不及待的就要报复你?”
吕政冷冷将贝真喝退。
他现在对贝真已经实实在在动了杀机。
这个弟子,说什么也是不能留了。
居然让老夫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承受了人生前所未有的一次至极的羞辱!
外面一片寂静中。
一道窈窕身影,从九楼悠悠飘了下来。
身法轻盈,如同一阵清风过,静止水面微微有波纹起,而高于水面的莲花微微的抖一抖。
说不出的雅致从容。
一个白纱蒙面的少女,已经落在方彻面前。眼神清亮如水,气质飘然出尘。
“方执事,我来登记。”
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磁性,很是好听。
但是方彻确实从没听过这个声音。
这女子黑发如云,身材窈窕,身上带着一种风轻云淡的气质。
不管是从风度,气质,神韵,面容,眼神等所有方面,方彻记忆中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但是他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升起来。
心中微微一动:“有劳姑娘了。”
但身上气机波动,悄然缠绕了一下。
接触到那女子气场,顿时感觉一股锋锐的枪意在受到威胁后扑面而来的气势。
骤然间,只感觉眉峰一寒。
额前黑发,顿时飘荡了一下。
枪意!
这个女子,居然是个用枪的好手。
但方彻心里更加迷糊了:我认识的这么多女子,有哪一个是用枪的?
前世今生都算在其中,那是一个都没有啊。
那么这种熟悉感乃是从何而来?
再看登记的内容。
南山叟。
南山凤。
红姑。
这三个名字简直是敷衍到了极点。
方彻嘴角抽搐一下:“姑娘这名字真好。南山有凤,凤舞九天。”
这‘南山凤’嫣然一笑,轻声道:“身份无法泄露,还请方执事,多多见谅。”
“理解。”
方彻点头。
对方如此坦诚,倒是让方彻找不到什么理由为难了;而且他本来也没想过为难人家。
但是心中熟悉感,让他非常想要解开这个疑惑,微笑道:“姑娘这个南山,乃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