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前辈哪里话。”周未行礼道。
赵山云细细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因赵灵儿的嘱托,他几乎是一路暗中保护周未从徐州到中州来回的路程。
赵山云顿了顿道,心神如火炬一般,“小友,你可知春笋可顶开千斤石。”
“修士便是青笋,只躲在石下,便长不成竹。”
赵山云负手而立,目光直视天空中的皓月,又言道,“修行,自开灵之始,便是逆天命的大道。”
“这条大道上,无数能人异士,无数天纵之才,无数英雄豪杰,都在云雾界数万年的历史中,沦为滚滚车轮下的一颗石子,不见踪影。”
“天才如同过江之鲫,实在多不胜数,为何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打破道脉封锁,成灵台,筑道基,成为一族的祖师,而更要其中的佼佼者,才可问鼎结丹,享八甲子洪寿?”
赵山云转过身来,看向周未,“周小友,天下之修士中,是否有如你一般天纵之才者?”
未等周未回答,赵山云便自问自答道,“我想不在少数。”
“然而他们为何绝大多数没能筑基?”
“便是忘却了,修行,乃逆天改命之事。修士,亦绝不可缺了那一丝进取之心!”
“明哲保身,隔岸观火,无愧本心,当然不是错事,但也该知晓,某些时候,修士当争!”
“昔年,我亦是上品道体,家族资源尽注我身,”赵山云又看了一眼周未,“我便如同小友这般,丝毫不缺修行资源。”
“因而我也缺了那一丝进取之心,从不出外探险,从不与妖魔为战,只自顾自在家族中修行,磨砺修为道心,自以为筑基三关稳固,却不知自己道心早已有损。”
赵山云长长地叹息道。
“筑基失败之时,我才明白,原来能过‘天星宗’问心台者,只代表着敢于踏上这条道途,就如同一栋房屋,外表合规合矩。”
“而真正能筑基者,是要敢于在这条道途上披荆斩棘,也如那栋房屋,外表合规合矩的同时,内部结构坚牢。”
赵山云言尽于此,直视着周未,他自然知晓,自己的这番话会给周未带来多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