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皇帝能够强势拆散这些自动聚拢的政治团体,也没有皇帝不去依靠这样的政治团体去治理整个国家。
拥有了既定的目标,时间过得飞快,五凤楼上三通鼓响,开二门,官军旗校蜂拥而出,摆出皇家仪仗的气派。
左右掖门洞开,文武两班朝臣按照规矩分别鱼贯而入。
列队、鸣鞭、过桥,至奉天殿,皇帝坐金台,鸣鞭,鸿胪寺唱班,百官行一拜三叩头礼节。
一套繁复而熟练的入朝仪式结束,所有入朝的大臣全都打起精神,眼神锐利的四处打量。
凝视自己的政敌,点数谁来了,谁没来,谁率先表奏,抛砖引玉,谁又应该后手出击,凌厉收割。
朝会,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里面所决定的一切,都将会影响整个大明的未来走向。
谁一朝平步青云,谁瞬间抄家问斩,都在这恢弘的奉天殿之中酝酿。
立于勋贵之首的成国公朱纯臣,看着身侧一个十分罕见的身影,整个人都不好了。
英国公张之极!
果然!
这个垂垂老矣的混蛋,这个经常让自己的儿子张世泽代班的老匹夫,今天竟然真的亲自来了。
看着面前这个暮气沉沉,但是却满眼锐芒的老东西,朱纯臣恨不能当场食其肉,饮其血。
当初因为京营整治不力,京营勋贵集体闹事的举动,老英国公张维贤被剥夺京营军权,最终活活气死了。
能够力保英国公代代富贵的京营大权旁落入他成国公朱纯臣的手中,这样的深仇大恨,张之极如何能够不记仇?
这么多年来,这张之极为了夺回京营的掌控权,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争取一个可以预期的荣华富贵,不知道暗地里使了多少阴招。
现在,这老不死的嗅到京营可能再次生变的良机,竟然真的拖着半口棺材来上朝,也不怕将自己给活活累死。
最为最为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算早有预期,朱纯臣还是被气得咬牙切齿。
今天的早朝,一定会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凶险。
如今的京营,到底是个什么糜烂状态,朱纯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