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兄息怒!”
“大家同僚一场,可不兴自相残杀啊!”
“快快快,快抱住鲁达兄,杜非这厮,怎么打起鲁达的算盘了!”
在场提辖见状纷纷大惊,三两个抱住鲁达胳臂,三两个拖着杜非的身躯逃走,还有两个在鲁达耳边说着好话。
鲁达冷哼一声,这才收了架势,从怀里取出一本有些皱卷的《宋刑统》。
鲁达:“洒家可是舍了本月的三石禄粟,这才求得小种经略相公答应借阅此书,如今弄皱了,你说吧,赔多少银子?”
杜非瘫软在地,口不能言,一说话就漏风。
此刻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杜非身边两个提辖见状,替杜非答话,
“五两银子?”
鲁达:“嗯?!”
“十两,十两!”
两人悻悻一笑,快速从杜非兜里掏出他本月的全部俸禄,递给鲁达。
鲁达这才点了点头:“便饶了你这厮狗命!”
杜非见状,气一顶咽喉,翻着白眼,顿时昏死过去。
“唉,不成想城外的岷山响马,竟凶名如此?骇得杜非狗急跳墙,打起了鲁达兄的主意。”
“呵呵,面对虎狼,无需跑得最快,只要有人落后即可。杜非倒是打得好算盘,捐官成了统制使,便能指挥我等提辖给他卖命了!”
“谁说不是呢?我等提辖本就负责兵甲盗贼公事,岷山闹响马,我等自然责无旁贷,联手衙府白快皂三班人马除凶。
只是,连兵马都监左大人,都败北而归,还残了双腿。覆巢之下无完卵乎?”
“岷山响马中,莫非真如传言所说,有妖道坐镇?有一手吹沙走石,指地成刚的法术?”
“怪力乱神,狐野精怪之说岂能轻信?但想来,能击败左大人,定然是武艺绝顶,出神入化之辈。”
一瞬间之间,在场除了鲁达外,所有提辖都显得忧心忡忡。
鲁达看着这些面露慌乱之色同袍。
视线远眺,他还能看到身后相公府中耸皇居丽,银蟾光满,一派富丽堂皇的气派之景。
只是此刻,府内气氛肃杀,来往皆是兵卒,一些院落前更是挂着吊唁的招魂引。
鲁达铜铃般的眼眸中,罕见掠过一丝恍惚。
他也分不清是宿慧觉醒,还是转世投胎,脑海中那些高楼大厦,彩灯霓虹之景和面前的相公府重叠、纠缠。
半年前他本在跟西夏骑兵作战,老种一纸调令,将其调至渭洲,辅佐小种,当了名提辖。
月前,他奉命前往岷山勘查地形,绘制响马分布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