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打了酒来,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案酒。

又小心问道:“官人,吃甚下饭?”

鲁达:“问甚么?但有只顾端来,陈言老儿还差这些钱?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酒保噤若寒蝉,灶房厨子立刻热火朝天的忙碌。

不消片刻,有二斤熟牛肉、一只肥鹅、一只嫩鸡,数盘菜蔬端了上来。

鲁达吃得兴起,一口一斤熟牛肉,两口一只肥鹅,一顿风卷残云,看得酒保、小厮、厨子等人心惊胆跳。

居有人这般能吃?真是长见识了!

厨子是一阵好赶慢赶、火箱拉得呼呼作响手都快断了、墙角堆着的柴火明显少了一大片。

桌上菜肴翻了两轮。

鲁达又唤厨子上了两斤卤牛肉,这才打了个饱嗝,放缓进食的速度。

酒保等人不由立起耳朵,投来注意力。

鲁达笑呵呵拍了拍肚子:“七分饱,刚刚好,长夜漫漫留些肚子慢慢吃酒。”

众人“……”

莫说在场众人了,即便躲在暗中的福德公都暗暗心惊,这般好胃口,一顿能吃几个小孩啊!

……

入了夜,门扉紧闭。

院外就是百家灯火,打更声伴着灯光月光倾泻而来,灰蒙蒙的照出几分清冷。

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二楼的客人们吹熄了油灯,大夏天的也恨不得整个人塞进被窝里,连脚指头都不敢露出来。

鸟儿不叫了,更添几许幽静。

窗纸上摇曳的树影,斑驳摇曳,光怪陆离,如同什么野魅在窥探着。

但好在,从后院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鼾声,给众人带来了几许安全感。

便见空荡荡的后院中。

鲁达卸下外套,上身就披了件白练汗衫,下面是开裆竹布袴子,两条大毛腿时隐时现,就这样趴在桌上扯着鼾,已经熟睡。

陈言父子、厨子、酒保等人是躲在楼梯拐角的大通铺里,相拥而坐,不时目光颤抖的看向窗外。

“鲁提辖……怎么睡着了?”听到鼾声,陈理之愣了下。

陈言目光浑浊,迟疑道:“可是在养精蓄锐?”

他的目光看向酒保等人:“你们去瞅瞅?”

众人摇头如拨浪鼓。

时间流逝,已是深夜。

凄冷月色洒满院。

大通铺中众人昏昏欲睡。

鲁达鼾声不绝。

就在这时,便隐约听到院角处像有竹桶泛水的声音。

鼾声,猛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