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中毕竟乃北宋名将,手掌大权,马陆等人虽然恨不得把鲁达千刀万剐,但也不得不妥协,不敢真的得罪。
而种师中平日里也需要渭州的粮草供应,输送马匹物资,养活这浩浩荡荡的军营。
所以也只能妥协。
众人达成了共识,种师中无奈的宣布对鲁达的处置。
“鲁达,撤免你提辖之位。由于不日便会剿灭岷山响马,便让你在随军转运使手下当个力夫侍卫,押送粮草去岷山。
军需转运,刻不容缓,若有怠慢,立斩无赦……其余的,事后再说!!”
众人作猢狲散。
马陆离开经略相公府,坐上高大辇车,经过几条正街,过了一个长亭,已经彻底看不到相公府了。
“马大人,真就暂时放过那鲁达了?”
马车中,一个下官小心开口道。
马陆瞥了他一眼,
“种将军发话了,还能怎地?今晚就派刺客取了他的项上头颅,然后种将军发怒,调动人马,平了知府?”
“呵呵,哪里哪里,通判言重了。”
这下官擦了擦额边冷汗。
“不过……鲁达可有家室,膝下……可有软肋?”
马陆转而问道。
下官立刻回道:“鲁达双亲已亡,也非渭州本地人,但听说好像有个未过门的娘子,但住在内城洒金桥,距离相公府不算太远,也极少外出……”
马陆闻言,有些遗憾。
内城如今戒备森严,可不好动手啊。
“但是……”
下官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鲁达的户籍有所变动,有个远方表亲,唤作王世成,过继到名下成了他的子嗣。”
“哦?”马陆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真以为这厮油盐不进呢,原来也害怕绝户,断了香火子嗣啊!”
“那就,先从他开刀吧!先断王世成一臂,以儆效尤,鲁达不是喜欢搜集罪状报官吗?”
“查查王世成的底子,子不教父之过,我要让鲁达,身败名裂!”
……
夜色凄迷,经略相公府的书房中。
青花瓷灯火舌摇曳不稳,种师中默默在案前抄经。
管家傅彤贴心取来剪子,快速剪去灯芯上多余部分。
本摇曳黯淡的火苗瞬间变大。
种师中看了眼傅彤,忽然轻声开口道,
“小傅啊,你也跟了我三十多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