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路摇头道:“没法儿看,我藏不住身形,只能你那只山鸡去看了。”
不过朱无路还是投以疑惑目光,“可是它看见了,又能如何?那是只山鸡啊!”
李乘风刚要开口,前方的巡夜队伍突然拔出兵器,围了上来。
“夜里不得随意走动,你们不知道吗?”
朱无路往后退了一步,心说你来,我就是个小小六品暗卫,你是三品背剑侯,看人家理不理你。
李乘风倒是佩服这些军士的不认人,这样很好,可是真不方便啊!
于是他笑问一句:“你们这儿,谁发号施令好使?顾玄风还是项荆国?”
未曾想那个领队冷哼一声:“他们谁都不好使,除非陛下亲至,或是有圣……”
话还没说完,李乘风便从袖中掏出来一道圣旨,盖着大印,却空白的。
朱无路双眼微微眯起,却见李乘风又取出笔来,然后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大字后递给那领队,笑道:“这儿归我管了,你们忙你们的,别理我带来的人。”
说罢,李乘风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可走出去几步,却听见那领队冷哼一声:“公器私用,国贼!”
朱无路是笑着的,却说了句:“说了我的心里话,太子信上掌剑,不是上掌剑能随意写圣旨的理由。”
李乘风眼睛一眯,转头看向朱无路,但朱无路面色不改,与其对视。
朱无路已经做好了被骂甚至挨军棍的准备,可李乘风一言不发,猛的转头往那领队走去,顺手夺了火把,走到领队面前伸手将圣旨抽了回来。
李乘风面沉似水,望着那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的领队,沉声问道:“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年轻领队面容坚毅,深吸一口气,高声答复:“羽林卫宣威营从九品下羽林长上,郑秋盛。
李乘风冷笑一声:“从九品下,芝麻绿豆官,说我是国贼?就不怕我将你杖成肉泥?”
就这一句,后方几人已经噤若寒蝉,有个胆子大的暗自伸手戳了戳郑秋盛,但这位年轻领队,明显不领情。
可那年轻领队只是一句:“郑秋盛是末流小官,虽位卑,却不敢忘忧国!何况我这官职,是武举考出来的!可规矩是你们大人物定的,你们自己不遵守,让谁来做榜样?你不是国贼又是什么?”
此话一出,除却郑秋盛之外,其余禁军皆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要跟他撇清关系。
可郑秋盛又是一句:“原本以为背剑侯孤军守南疆,我还以你为榜样,现在看来,传言不可信。”
这句话都把李乘风气笑了,他故意伸手拍了拍郑秋盛脸颊,摇头道:“郑秋盛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罢,转身回军帐去了。
朱无路长舒一口气,望向那个郑秋盛,心说这小子……多半要升官儿了。
武举出身?你更适合干御史啊!
“上掌剑,哪儿去啊?”
李乘风破口大骂:“滚回去睡觉,都他娘成国贼了,还要让人指着鼻子骂吗?”
朱无路冲着郑秋盛竖起大拇指,咋舌道:“我长这么大没服过几个人,你算一个,你牛!”
等到人走之后,郑秋盛才颤抖着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