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擎天正面与乔庭木相抗,承受了乔庭木剑上大半的功力。他先使少阳剑法,十余招后自知不敌,换为太阳剑法,二十余招后再换玄龟剑法,已从全力争胜转为专心防守,心想:“这老儿果然厉害,我且紧守门户,牵制他的攻势,妡妹和他哥哥都是使暗器的高手,定能以暗器取胜。”
海擎天等五人虽把乔庭木围在垓心,但乔庭木在剑法上又把五人牢牢困住。杨端见郭采莹护着张正仅能自保,海擎天也有些自顾不暇,已知此战胜败的关键还在自己兄妹身上,当下向杨婉妡递了颜色。
他兄妹二人一起长大,一起练功,彼此间十分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对方的用意。杨婉妡见哥哥邀自己一齐向乔庭木施发暗器,心想:“正哥跟这小丫头混在一起,也只有乔前辈能管得了他们,若将乔前辈打死打伤,他们还不更加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可不能狠下杀手。”想到此,左手一抖,一只燕尾镖直向杨端飞去。
海擎天吓了一跳,心想:“糟糕,妡妹这镖打得太离谱了,便是不会打暗器之人,也不能放着敌人不打,打自己人啊!”他心里大叫糟糕,口中仍捧场道:“好镖法!”紧接着又喊了一句:“杨师弟,小心!”
杨端一边挥剑与乔庭木相斗,随手接住打来的燕尾镖,反掷回去时,燕尾镖已从一支变成了两支,直飞向杨婉妡。
杨婉妡右手舞剑,左手接镖,再打出时,两枚燕尾镖已变为四枚,两左两右,向杨端飞去。
海擎天已知杨婉妡不是失手,而是故意向杨端发镖,眼见他二人此来彼往,空中飞舞的燕尾镖已经多达数十枚,心想:“技法是很高明的,可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技法再精,能把敌人吓跑吗?”忽然想到当初在山东护送刘子通的遗体回泰山时,张正和杨婉妡也曾这样互射暗器,然后自己不知怎么就着了道,魂门穴上挨了一针,现在兄妹二人故技重施,看来姓乔的要有大苦头吃了。言念及此,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喜色。
乔庭木一边打,忽见杨婉妡和杨端斗起了暗器,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是二人在卖弄功夫,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心中冷笑一声,暗想:“乳臭未干,耍这等小孩子的把戏,岂能欺我?”当下不动声色,只在暗中观察燕尾镖在空中的飞翔变化。
接一发二,接二发四,接四发八,以此类推,发出的暗器是接住暗器的一倍,是鬼手门接发暗器的基本手法,门下弟子闲暇时常常以此为戏。
当年杨敬轩在九九重阳宴上,一时兴起,穿了一件大氅,里面不知藏了几千几万件暗器,和八大弟子在宴前的空地上互射,数十个回合下来,漫天飞舞的暗器已经不计其数,而八人囊中空空,再也没有暗器可以增加。
杨敬轩喝了一声:“收!”各人将接住的暗器发一半,收一半,又过了数十回合,已将空中的暗器收的干干净净。八名弟子向杨敬轩施礼归座之时,才发觉臂上凉意嗖嗖,各人的袖子上千疮百孔,俱是被暗器打出的破洞。众人惊骇之余,一齐拜倒,真叫做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此时杨端的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心想小妹也真是的,你明知我的根基扎的不牢,还这么考较我的功夫,万一我一时失手,有一两件暗器接不住,发不出,甚至再受点儿小伤,我刚在江湖上闯出来的这点儿名头可全毁在你手了。哎,真是岂有此理,为什么要这样?
他心中暗暗着急,已顾不得向乔庭木出招进攻,心思全用在了接发暗器之上。暗器在对射之时不能停顿,转瞬之间,厅中飞舞的燕尾镖已经多达二三百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