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我没那么文艺。读诗不在我的爱好范围。尤其还是写得不怎么样的诗。”
“也是。这诗集配不上你。”易舟大喇喇把诗集放在床边,营造了一种,谁都可以过来翻翻的随意感。
这是一种心理漏洞,重要的东西,只要他显得不在意,就没人关注。
拥有诗集以来,他随意地摆放它,装作不经意掉在地上,或是跟换下来的脏袜子放在一处。有时候护士护工看见,还会帮忙捡起来,顶多叮嘱一下,要小心使用,如果发生纸张切割伤就要没收。所有人都没把这样东西,当做了解易舟的重要依据,更不会一页一页翻看评估。
“感觉怎么样?”李响公式化地问道。
“你这么问,显得你像一个真正的医生。”易舟配合的说,“我感觉很好,李医生。”
李响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易舟抬眼看着他,目光深邃起来:“那么在你的内心,是医生的成份多一些,还是吴柏树的鹰犬的成份多一些?”
李响也不生气,他走进来,站在屋子中间:“我不认为自己是吴柏树的鹰犬。事实上我们的关系,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们之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雇佣关系,包括后面很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发做的。你非要问我成份的话,我想我的‘本能力者’成份更高一点。”
易舟点点头说:“人在局中,又布了局。局和人的关系,就很难言明了。”
“易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在招兵买马,目的是什么?”
易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自顾自讲道:“某一天,一个人掉入了一团迷雾当中,他试图找到方向,无措地伸着手向前摸索。他只能通过触碰到的物体,去判断自己的位置和所处的环境。”
“后来,他还发现,迷雾中有其他的人。那些人起初也是茫然无措,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迷雾。时间久了,他们便不觉得自己身在雾中。迷雾甚至成就了一种生态,他们在里面分层、服从、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
“而我,想要走出迷雾,再回过头看看曾经包裹住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易舟浅浅一笑,“如果你说这是目的,那我不否认。但是‘招兵买马’这个词,套在我身上并不合适。我只是对着同行的人招了招手,问问他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毕竟人多力量大,走出去的几率会提升。”
李响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在屋中来回踱步,最后坐到了易舟身边:“你想跟吴柏树为敌吗?”
易舟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问。我都说了,我的目的只是走出去,假如吴柏树也是同路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拉着他的手一起向前走。”
“不过,如果他执意阻拦在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那你说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