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回顾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跟易舟说得大差不差。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综合起来一总结,听着确实不怎么厚道。
秦晚两片嘴唇好像黏在一起了,怎么都张不开,踌躇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不是故意的”。
她替自己辩白道:“不过这些你也不能全赖在我头上。很多事是秦晚晚做的。”
“拿这个做了二十二年借口了,还想扯多久?扯到你们七老八十吗?可不呢,你们谁都没错,错的都是对方。所有的遗憾,都是身体里的另一个人造成的。”易舟不相让,秦晚退一步,他便进一步:“你们是一体的,内部矛盾自己解决,别把凌乱的自己拿到别人面前,那是示弱!”
秦晚有些愕然。
她捏紧拳头,不知所措。
易舟冷笑一声:“怎么,想打我?”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来,往这儿打。很遗憾地告诉你,我的本能力就是自愈,你但凡弄不死我,我马上就会痊愈。不是每一次都能靠拳头解决问题的。”
此时他已经离秦晚很近了,灼人的目光烫得秦晚无法直视他。
“别那么蠢。惹了一个吴柏树还不够,又要丢掉我善意的橄榄枝,把我也变成你们的敌人吗?”
紧握的拳头颤抖着,最终还是松开了。
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易舟说得对。
“我这话不光是说给秦晚的,也是说给秦晚晚的,我知道你能听得见。别总把自己当孩子,你们应该长大了。”
“入院之前,养父母支付了你们在津心医院的高额费用,为你们免去牢狱之灾,但在你们口中,他们是嫌弃你们,不肯好好对待你们的人。进了医院,有吴柏树的庇护,享受着袁海静的照顾。后来成为弃子又捡了条命,还是不知反省。”
“一个身体里存在着两个人,你们的决策和智慧应当是别人的两倍。明明是一手好牌却被打得稀烂。你们就只能欺负欺负我这种还不了手的,或者外面那些对本一无所知的人。”
“你们是受过欺辱,尝过压迫的。对强者不敢反抗,却只敢拿弱小开刀。这样就能让你们觉得好受点,觉得自己强了些吗?”
“像学校里的那个男生,他固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这点没得洗,他也完全活该。可秦晚晚你的挑逗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玩弄呢?你对他有动过一丝一毫的真情吗?没有。所以你会遇到这种人,所以他也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更换了几任养父母,你们笃定他们嫌弃你们。那你们有把他们当做真正的一家人,当做长辈去尊重和爱吗?恐怕也是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觉得你们养不熟而寒了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