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强和易舟侧身进入房门,而后立刻将门关闭。
黑暗中,那人哇哇叫嚷:“救命啊……杀人啦……”
章强闪身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警告道:“不许动,别出声。”
易舟尽量在这充满着令人作呕气味的狭小空间里保持清醒。他心说章强的口气和说辞也太正经了,这些毒虫一般都比较敏感,怕是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条子的味道。
如此说话很有可能直接暴露了身份。
这时候需得做个恶人,反而更能让他忌惮。
易舟推开章强,对着沈辉的门面甩了两个巴掌。
他向来厌恶自暴自弃、自我摧毁的人,难免有些宣泄私愤的意味。
巴掌甩得极重,震得易舟手心生疼,直接给那人打懵了。他不敢叫了,只是躺在那轻声哼哼。
易舟做戏做全套,又往那人胸口补了一脚,威胁道:“给老子闭嘴。等会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弄死你。”
那人身子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犯了瘾。
章强腹诽,回去必须要查一下易舟,这不像是演的。
章强伸手在墙面上摸索着,并未摸到开关。有个绳状物碰到了他的手背,他拽住拉了一下,屋里的灯才滋啦啦地闪烁起来,最终保持在了一个恒定的亮度。
待看清屋中情况,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屋里比垃圾场干净不了多少,灯亮的瞬间,一些臭虫窸窸窣窣躲藏进了各种垃圾中。
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塑料纸和吃剩的方便面……随意丢弃的杂物、长时间未清理的呕吐物和不明液体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
很像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老旧沙发横在屋中,生满霉菌的黑黄海绵裸露在外。
沙发前面的小桌子上散落着针头歪斜的注射器、空药瓶、锡纸、蜡烛和变形的汤匙。
角落里满布污渍的肮脏床垫上堆着从来不洗的脏衣服。
再看那个男人,他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破了洞的掉色裤衩,肋叉骨根根分明,脂肪严重流失,皮肤早已失去弹性,松松垮垮挂在骨头上。那张脸勉强能看出曾经五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