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运与颜时忍同车而来,为表重视,谢运道:“颜老弟,请。”谢运做个请的手势。
颜时忍年纪没有谢运大,且又是家中二爷,很谦逊的也做了个请的动作,“谢兄请。”
这一幕被随后一步到的孙甘正看到了,他面色人如霜冷哼一声,想刺谢运两句,谢运便先下车了,颜时忍紧随其后。
对面永王提了提裙摆也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的霍白川却在另外一边纵身一跃,跳下马车。
“霍贤侄。”颜时忍捋着他那短小精干的胡须笑着跟霍白川打招呼,“一别数十年,不知令尊可好?”
霍白川手里拿着根干草,随意的往腰间的腰带上一插,拱拱手揖礼,脸上笑容不知是真还是假,只因他那张脸俊俏,笑和不笑都那么迷人。
“小侄见过颜世叔。”他揖礼,揖完礼站起来走到颜时忍身边,哥两好般右手依在颜时忍肩上,道:“我爹还是老样子,没事钓钓鱼,不然便养养鸟儿,世叔若有空可以去汴州走走,我父亲那一池锦鱼长得可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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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还好好的一世家贵公子,转眼风格立变,众人满头黑线,他不注重场合的动作,以及那闲散的姿态,不羁的笑容,与世家公子们的做派全然不搭,然而看着的人没一个敢说一句,于理不合,不服礼教,不知礼数。
还有人小声嘀咕,“霍公子真有名士风范,语言也风趣。”
若这番动作姿态换做其他公子来做,得到的评价怕不是名士风范,而是不敬尊长,玩世不恭。
不知颜时忍心中是否在意霍白川那不羁的姿态,他面上笑容满面,还感慨两声,“时光飞逝啊,转眼贤侄都及冠了,想当年老夫游历到汴州,贤侄还未出生,如今贤侄已然成家立业,我们,老咯。”
“不老不老,世叔惊才风逸,前几年所着《观南州》雅人深致,我爹经常在我面前说世叔乃当世大才,是我们这些小子学习的楷模。”
他犹如平民般的言谈举止,周围人看得目瞪口呆,颜时忍则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像,像你父亲,哈哈哈。”
众人听了心中道一句原来如此,霍公子真是不摆架子。
说完颜时忍才佯装看到旁边的永王,忙抱拳揖礼,“草民给王爷请安。”
众臣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几眼,急忙跟着行礼,“微臣拜见王爷。”如今永王府今时不同往日,不但请来了霍家人,还是霍家嫡长子,这位可是霍家未来的掌舵人。
虽然,看着并不是那么稳重了点,但霍家人便是霍家人,不管外在如何,心在都是金玉其内的。
不自觉间,众臣们那行礼的心也诚恳了许多,永王吓了一跳,以前这些人也会假惺惺的行礼,但今儿说得这样整齐和慎重,他还是头一回亲身体会。
“颜先生不必多礼,本王仰慕先生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不虚此行。”他说罢认真揖礼,礼毕才对众臣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众人心中也唏嘘,永王殿下竟变得不荒唐了,言谈举止与以往判若两人,真是奇也怪也。
颜时忍不过是例行公事打个招呼罢了,行完礼便看向一边的孙甘正,孙甘正冷着一张脸,装作看其他地方,他身边站着方有志和季东学,以及另外几名官员,都是曾经的谢孙一党,如今他们都在观望。
凭心而论,若孙大人和谢大人翻脸,他们私心想着的是,静观其变,若孙大人与谢大人火拼,孙大人输,他们便投入谢大人怀抱,若谢大人输,那正好可以瓜分谢大人在朝中的实权,届时增强家族实力。
孙甘正听了转过头,挤出一丝微笑,此时此刻见了颜时忍,不管谢运是否回心转意,他都要与谢运翻脸,他们两人互相扶持几十年,临了了突然插进来个颜时忍,他谢运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起初,谢运刚下江南的时候,他有时还暗自庆喜,若能请来颜家人,他们孙谢一党便能压过王杨一党,而且他也不相信颜家延续至今会同意今上施行新政,然而王宽祁跨了,这下秋樘始一党瞬间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