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四嫂有了身子呀,恭喜四皇兄,这才刚迎了******入府,转眼便将迎来喜得贵子,真是谁也没四皇兄这福气,阿君好生羡慕呢。”赵淑亦是笑得极为可爱天真,仿佛是真的好生羡慕般。
然,这话听在赵弼耳里,却觉着格外的刺耳,嫁娶乃是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故此上至九五之尊,下至黎民百姓都极为重视。
尤其是世家大族,更是处处要精细不可错漏,孙家这样的人家,嫁长房嫡女,仅用短短月余时间,竟完成了三书六礼。
皇子娶世家女,普通百姓家的少女听了,觉着好生浪漫向往,然准备的时间太短,这种事放在世家阶层,摊开来说,却是极为丢脸的。
他人会恶意揣测,是不是婚前有了收尾?这女子可是不洁,等等。
“阿君妹妹不知羞,板凳高,便想着嫁人。”他敛眸,揶揄的说,很是宠溺,若不知情的,定觉着这对兄妹极为亲厚。
听到这里,太后便斥了赵弼一句,“老四谨言,别人多说阿君一句,做兄长的便要维护,你怎还如此说阿君?”说她乖孙不知羞,便是不行。
赵弼佯做跟太后般心疼赵淑的样子,忙站起来揖礼告罪,“是是是,皇祖母教训得是,孙儿逗阿君玩儿呢,有阿君在您跟前尽孝,孙儿对阿君只有感激和疼爱,若有人欺了阿君,做兄长的,自是要挺出胸膛,为妹妹出头。”
他态度诚恳,言之凿凿,像极了那么回事,太后听罢满意点头,“兄妹之间,该当如此。”只是,眼里的审视,让赵弼心如擂鼓,又不服,同样是儿孙,皇祖母也太偏心了!
“谨遵皇祖母教诲。”纵是再不服,再不甘,他也得不到太后的偏心,早在很小的时候,他便不指望太后能宠他了,好在其他皇子太后也同等对待,多少让他心里平衡些。
“恩,既是来迎贵妃的,便先去宣旨吧,哀家乏了。”太后心中闷着一口气,眼皮直跳,直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赵弼也不多言,恭顺的告退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对赵淑道:“阿君妹妹可要记得替为兄问六妹妹哦。”
“四皇兄与四嫂伉俪情深,四嫂又重姐妹情谊,不过小事一桩,阿君自然会替四皇兄问一问,也不负四嫂对阿云的姐妹情谊。”赵淑道,脑子里已在想着对策,以前的计划,怕是不能用了,赵弼和郝贵妃多重护身符,她见都不曾见过,这仗要如何打?重生以来,她头一次觉得有些吃力,不过也不是无反击之力。
赵弼走后,太后拍拍她手,“阿君可是见到老师了?”
“见着了,老师说三五月后要带阿君去访友,皇祖母,阿君能去吗?”她软软的问。
“为何不能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的话要听,可知晓?况且,洛先生的友人,定是大学问者,多认识一些大学问者,于你有好处。”宫里的皇子们,都无洛鹄这样的老师教导,自己的乖孙能成为洛鹄的弟子,区区外出访友,怎能不支持?若不是深知洛鹄这样的名士求也求不来,放下这张老脸亲自去求洛鹄收了其他皇子为弟,又何尝不可?
赵淑乖巧一一应下,极为听话,至今她都还觉得捡到洛鹄,简直就是上天给她开的外挂。
赵弼行至嘉瀚殿,屏退了左右,唯留下话梅。
此时郝贵妃躺在床上,虚弱无力,昏昏沉沉的,嘴里还不断的说着她自己都可能听不懂的梦话。
赵弼心疼的用手去拂她额头,“怎这般烫?”
“殿下,娘娘到了观州后,便一直受欺负,又小产了,撑到昨日,便撑不住了,昨夜还能喊殿下的名字,如已是不能了,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娘娘。”华梅噗通跪在地上,眼泪啪啪的落。
赵弼听了始末,“可用了药?”
“用了。”她哭哭啼啼的,“去找了太医,太医在给太子殿下把脉,便未管娘娘,是奴婢去外面请的大夫,才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