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弟弟一路上的行径,朱祁镇也懒得管,甚至还有故意纵容他玩。
“谁在外面!”屋内传出一声暴喝。
“陛下,是郕王殿下来了!”杨老三在门外俯身说道。
屋内短暂的安静了片刻,随即就听朱祁镇怒道:“让郕王进来!”
“臣弟,见过大皇兄!”朱祁钰臊眉搭眼的走了进来。
朱祁镇背着手,一脸怒气不减道:“郕王,你来找朕有何事?”
“臣弟…臣弟…”朱祁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突然,他瞥见了端着茶盏进来的侯宝。
“臣弟是来找大皇兄主持公道的。”说着,他一指侯宝,马上委屈巴巴的说道:“这胖子还欠我三百两银赌债没还…”
“闭嘴!”朱祁镇怒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亲王,怎能和奴婢们一般见识!”
“大皇兄,不是臣弟非要追着侯公公要钱,俗话说赌品如人品,学士们还说人无信不立…”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宫里缺你的吃穿用度了?”朱祁镇道。
“那倒没有,只是再过两年臣弟就要就藩了,这次跟着您走了这么一遭发现封地太穷了,所以臣弟就想着自己多攒些银钱,等就藩时,就不用大皇兄多给我钱了,这样朝廷也能多省出钱来。”
听到这,朱祁镇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这个财迷,居然也开始关心起政事来了。
想到这,朱祁镇瞥见桌上那份锦衣卫的密奏,语气缓和下来道:“二弟,这次朝鲜一行,你确实长大了。”
说着,拿起那份密奏给了朱祁钰,道:“看看,然后说说你的想法!”
朱祁钰先是看了看一旁跪在地上的徐恭,迟疑片刻后还是打开密奏看了起来。
其实密奏中的内容就一件事,受灾三省的部分官员趁灾情之机贪污受贿,侵吞官仓和朝廷下拨的赈灾银,更有甚者居然勾结当地士绅大户大肆放印子钱(高利贷),导致灾区很多百姓食不果腹,开始卖儿卖女。
灾情最严重的江西波阳(今潘阳县),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密奏中特别提到了淮王朱瞻墺。
“…王府存粮万石,其名下数十家粮铺趁水灾之年大肆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导致全城百姓无粮可用…波阳县令马文才数次请求淮王开仓放粮,均被其拒绝…马县令无奈,变卖家产遣人高价买粮,但全城粮铺每日却只售一石…城内百姓已易子相食,凄惨之状未曾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