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告老辞官

又往院内看了看,许敬宗故意抬高声音道:“事关应公告老之事。”

“进来吧。”院内终于传来厚重的男子声音。

那妇人也让开门,请两位入院内。

武士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朗声道:“殿下既然无法做主,何须再派人过来。”

许敬宗递上酒水,放在一旁的桌上,他作揖道:“殿下也有难言之隐,还请应公见谅。”

武士彟坐下来,道:“事关老夫告老,还请直说。”

见对方的态度不太好,上官仪有些尴尬。

与人交谈,拉拢人心,劝说他人,这是许敬宗的本领,他最擅长的便是这等事。

上官仪扪心自问,当初会住在杜荷府上,就是上了他的当。

许敬宗倒上一碗酒水,道:“这是山西的汾酒,还请应公尝尝。”

酒碗放在眼前,武士彟没有端起来。

见对方的架势,许敬宗双手背负一脸的愁容,道:“其实殿下还年少,监理朝政诸多事都是房相在主持,应公去寻东宫请告老还乡?其实是走错了门,不该去东宫的。”

“老夫如何行事,还需你赐教?”

许敬宗来回走了两步,抬首看着夜空,继续道:“敢问应公,若殿下答应了辞官,之后陛下问及这件事,担罪的是太子殿下?还是房相或者是中书省其他人?”

武士彟神色有所缓和。

许敬宗接着道:“非是太子殿下在为难应公,而是应公!您在为难太子殿下。”

武士彟抚须低眉。

“徐孝德,于志宁虽是好心,可他们只能帮应公引荐给东宫,但您没有想过,这两位东宫属官本应为太子考虑,可偏偏为应公做说客?”

武士彟低声道:“老夫与徐孝德相识多年,至于于志宁,老夫才认识他三天,老夫惭愧,还连累了孝德。”

许敬宗释然一笑,朝着东宫方向作揖行礼,道:“殿下向来是豁达之人,当初陛下如何偏心魏王,殿下不仅不说,还大方地承认魏王殿下的过人之处,眼前这点事,殿下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明日老夫便去东宫告罪。”

言至此处,许敬宗又道:“在下今夜前来想与应公做个约定。”

武士彟态度端正地行礼道:“请说。”

“若殿下帮应公告老,还请应公去一趟武德殿。”

想到武德殿的太上皇,武士彟沉默良久。

如此,许敬宗与上官仪这才告别。

长安已然宵禁,两人走在朱雀大街上,有人来询问,许敬宗拿出腰牌解释一番,便放行了。

上官仪道:“武士彟还是没有答应帮殿下做事。”

许敬宗漫不经心道:“不用急,他会答应的,听闻他刚来长安便去拜访许多故人,而那些与武士彟有故交的人都知道,他应公是重情义重诺的人。”

翌日,早晨,太阳才刚刚升起来。

文学馆内传来哀嚎,括地志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又要推翻重来,不仅如此还增加了好几倍的工作量。

这些哀嚎,魏王殿下是听不到的。

此时此刻,魏王李泰正站在朝班的一旁,看着皇兄监理朝政,看着房相主持朝政。

如今父皇不在,太极殿的早朝氛围很轻松,皇兄站在皇位前还能与朝臣有几句笑谈。

李泰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脸色呆滞。

在他眼里早朝的氛围有些怪异,他们竟然在笑,他们在笑什么?

父皇不在这些人就这么放肆吗?

就连房相也在笑。

李泰双手握拳,就像是在一夕之间,这些朝臣的笑容已与皇兄一模一样的,他们连笑容都是一致的。

江夏郡王李道宗刚讲完了自己的难处,朝堂上的众人又笑了起来。

李承乾站在众人之前,揣着手道:“都不要笑了,家中有悍妻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者说悍妻能看住家,孤替皇叔高兴。”

李道宗连忙行礼道:“谢殿下,臣真的没有养外室。”

站在朝班上的众臣,还有人忍着笑容。

李承乾看着众人道:“哎!高御史就伱笑得最开心,回头你要是被皇叔打了,孤可不帮你。”

闻言,高季辅讪讪一笑低下头。

众人也是会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