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声道:“看当面衣着谈吐不凡,定是长安为官的。”
阴弘智稍稍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小厮又走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热乎乎的肉包子。
“没想到松州也有包子了。”阴弘智大口吃着,又道:“好久没吃包子了。”
却见小厮关上了酒肆的大门,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
阴弘智见状想要站起身,却见不知何时一只大手已搭在了肩膀上,任由他怎么使劲都站不起来。
那小厮换了一种口音,面上无须的他发出奇怪的口音道:“陛下,说了没有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带齐王离开松州,就算你是齐王的舅舅也不行。”
他是个太监!
阴弘智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小厮提着匕首在阴弘智的桌边坐下,又道:“其实就算是伱进入了松州城,也带不走齐王的,你真以为陛下就没有防备吗?”
阴弘智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瞧着这个太监提着匕首的太监越来越近。
他的动作不快,但他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身后的壮汉压着肩膀,他根本动不了。
“老奴会禀报陛下的,你们一脉屡屡犯错,怎么教训都不懂事,你们这样不是在救齐王,而是在害齐王。”
说罢,太监匕首猛然刺入,阴弘智感受到腹部的冰凉,而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在不断流出来。
慢慢地,阴弘智也没了鼻息。
这个太监有些厌恶地道:“抬出去。”
壮汉点头,扛着这具尸体走出了酒肆。
半个时辰之后,酒肆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店外的马匹正在嚼着草料。
青海的南面,松赞干布败了,禄东赞被活捉了。
抓了几个吐蕃的乱兵,询问之后知晓,松赞干布南下去了逻些。
牛进达干脆领着人在青海湖练兵养马,并且时不时派出人马清扫吐蕃人的势力。
至此,整个青海东西南北,皆被唐人拿下。
多玛河边,裴行俭梳洗着自己的战马。
吐蕃人战败了,但唐人还是留下了无辜的牧民,因这些牧民不仅手无寸铁,还给唐军献上了羊群与战马。
他们也可以成为唐军将来深入吐蕃的向导。
夜里,坐在篝火边与几个吐蕃牧民喝酒的时候,裴行俭见王玄策凑了过来,“怎么了?”
“守约,你是不是觉得每一次我来找你就一定有事。”
裴行俭接过牧民献上的肉干,再看几个吐蕃人围着火堆跳舞,给王玄策分了一半肉干去。
嘴里嚼着肉干,王玄策道:“听说吐蕃雪山边上的牛肉干更好吃。”
裴行俭费劲地嚼着肉干道:“没什么区别吧。”
火光照在众人的脸上,享受着战争之后的这一刻宁静,王玄策道:“明日一早,我们与梁建方将军就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
“怎么?你不想回长安啊?”
“薛大哥还在西域,我跟你去河西走廊,但先不回长安了,在河西走廊留一段时日。”
像在意料之中,王玄策不着调地笑着道:“你果然还是想去横扫天山。”
“你不想吗?”
王玄策打了一个哈欠,就地躺了下来,拿起大氅随意往身上一盖,道:“睡了。”
裴行俭自顾自吃着肉干。
贞观十二年的八月,一份份急报送入长安城中。
李承乾坐在太液池边,与父皇一起看着军报。
尉迟恭与长孙无忌也在看着各路将领送来的军报。
李世民道:“没想到是李震活捉了禄东赞。”
长孙无忌瞧了瞧一旁的太子,而后拿起一只香蕉,水榭内很安静,安静到能够看到香蕉皮裂开的动静。
李绩就站在水榭外,听闻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活捉了禄东赞,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头如斗大,现在就站在水榭外,状若请罪地行礼,汗水不住流。
苏定方也是站在一旁,他也没想到王玄策与裴行俭这两个混账。
他们竟然去和吐蕃人打仗了,他们本来是去送粮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