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云庄

李复的田庄名为“青云庄”,坐落在一片丘陵与平原交界之地,离海凌郡大约20里路程。官家此前赐予的千亩耕地,历经数年风雨变迁,如今大多已荒废,仅余下二百亩尚能耕种。举国遭受了百年难遇的大旱,但是海南的影响稍微没那么严重,卖儿卖女的情况只是因为徭赋太重。

步入青云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旁参差不齐的篱笆墙,它们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有些破败。沿着弯曲的小径前行,可见几处茅草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炊烟稀疏,显得格外冷清。田间的景象更是令人心酸。

有了长寿伯的通知,青云庄400多号人早早在庄子空地上等候李复的到来。

庄内有一个总管事,负责整个庄子的日常管理和决策执行;大约有一百多名佃户,他们是庄子的主要劳动力,负责耕作和维护农田;剩下的则是这些佃户的家庭成员,包括妇女和儿童等家眷,他们共同构成了青云庄的核心群体。

随着李复的到来,庄子里的气氛变得更为凝重。总管事王自谦走上前去迎接他,并简要介绍了当前的情况。李复环视四周,不知道是生活的重担,还是高挂的焦阳,那些佃农都低着头。

“把头抬起来!把头抬起来!”

登时,400人目光朝李复看去。

“各位都是为青云庄做出贡献之人,现在三年大旱,咱们的收成也降低了不少,想必很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吧。”

人群里面小声低语着,“这王爷想干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难道目下如此光景还要来压榨我们?”

李复接着开口,“吾回海凌郡,来到青云庄,就是为了做个让大家能做个吃饱穿暖的好东家。”

很多人耷拉着脑袋,想继续听听李复,还能有啥说法。

“从今天开始,地租减少五成!”

李复这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五成!这要是能减免,我们一家老小,也能吃上饭了。”

“王爷您怕不是骗人的吧!”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体撑着农具,发出质疑。

“放肆,王爷说话哪轮得到你开口!”管事王自谦连忙打断那人话语,并朝李复低声道,“王爷恕罪,减地租五成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我们庄子就会入不敷出的。”

“无妨,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减租是有条件的!”

众人闻言,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大家看到东山脚下的荒地了吗,那也是官家曾经赐予我们王府的,现在没人打理都已经荒废。我的条件就是按照劳动人口,在播种之前把荒地开出来,接下去的地租都可以减免五成!”

见众人没反应,李复此刻有点心急,“开垦出来的田地,会优先分配给开垦之人,并且一样只要五成地租。”

目前李复所在青云庄,受到北方征粮,官府加税的影响,基本上已经到达田亩收成的80%,年景好的时候,百姓也只是堪堪够吃。青云庄现在还在耕种的二百亩土地,收成较好。佃农不敢多种地,就是怕收成较差的农田不能覆盖地租,所以佃农们宁愿趁农闲时做其他事情,也不愿意去开耕。现在有了李复减租五成的承诺,开始有了动摇。

李复见有了效果,再次开口。“吾从他国进了一批优质的主食种子,名叫水稻,亩产可达十石。这次咱们青云庄都要改种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