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同日死！”

“喝！”

那七个妖怪，把酒言欢，似乎有了天下最大的情谊。

牛魔王思绪变得缥缈，那双牛哞穿越千年，带着无匹的遗憾。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后来，得知你一人去闹地府，闹天庭，败十万天兵天将，如来出手镇压……”

“你求过我。”

“我没敢开门。”

“其他兄弟也没敢开门。”

他想起那一日，一只仓皇逃窜的猴子，衣衫狼狈的砸着他的山门。

猴子之后。

霞光璀璨，金光无限。

无数天兵天将，密密麻麻的立于苍穹。

李天王托塔，哪吒三头六臂。

那座大佛的高大金躯隐约可见。

“哐！哐！哐！”

“牛大哥，我反了！”

“牛大哥，跟我一起，以我们七兄弟的实力，未必不能就掀了这天庭！”

“牛大哥！你开门啊！你莫要装作不在家！”

“你可是我大哥啊！”

他在门后沉默许久，终是没说话，那总是天真且迟钝的猴子终于明白了什么，惨然一笑，吐出两个字，终于抡着棍子冲向那身后的漫天金芒。

“懦夫。”

那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让牛魔王久久难以忘怀。

那道背影终究还是被镇压下去，的确，一个傻乎乎的猴子，如何与天庭抗礼？

也只有那个猴子，才会一直如年轻时候一般，相信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后来，听说那桀骜不驯的猴子竟然归顺了佛门，一路西行。

一身佛性，见妖便杀！

再见面时，便是一场大战。

听说那猴子最终背弃了妖族，披着袈裟，端坐于峨眉山，号斗战胜佛。

牛魔王有时候也想过，那猴子披着袈裟，一身佛性的坐在那峨眉山巅的时候，会想什么。

但他想不懂。

“猴子……”牛魔王忽然平静下来，看着面前那层层山岳一般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

他忽然想到了那天猴子冲向漫天神佛的背影。

他又想起了当初那些东方神佛和东方武神与这些天外神明厮杀，众神陨落，鲜血如雨的时候，唯独他妖盟避而不战。

那猴子抡着棒子冲向那些天外神明的背影，恰如当初那只猴子冲向漫天神佛。

“懦夫。”

那猴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牛魔王忽然笑了，他忽然明白了，猴子为何拜入佛门，为何那只桀骜不逊的猴子会变得一身佛性，见妖便杀！

当年他在那猴子身后，却没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