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时乔家家大业大,乔宗达只有云安一个女儿,难免会被别人以为是觊觎乔家万贯家财,虽然自己势利的母亲也确有这样的心思,时常在他耳边灌输要对云安好,娶了云安,以后乔家的一切就是你的了。
时间久了,少年的逆反心理越来越深,对出落得极标致的云安生出了几分疏离。
再加上乔夫人过世,云安深受打击,性情变化极大,他或多或少松了口气。然后就是乔氏遭遇巨变,身份调了个个儿,他以为云安会跑到顾家,像小时候那样攥着他的衣角对他苦苦哀求,让他找回些许尊严。结果没有。他很泄气,也很生气,再加上唐宋的纠缠与见风使舵的母亲的苦苦逼迫,他不得不抛弃云安。
夜深人静,独坐书房,卸下面具后,被他丢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点点良知,渐渐浮上心头,叫他难以心安。
他终是被钉在了忘恩负义的耻辱柱上。
“如果阿姨离开这个世界,你和云安每年清明要记得来看阿姨。”
“哦。”
犹记得当时回答得敷衍,不曾想,今时今日他竟真的来了。
真是讽刺。
更没想到,会碰上傅霆年和乔宗达。
他老远就看见傅霆年从车上下来,那个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于细雨中绕过车尾,拉开另一边的车门,扶着乔宗达下车,脸上没有一丝厌烦,有的只是如沐春风的微笑。